17.大敵將臨(2 / 2)

一刻鍾後,撼天雷終於把天下各處的反叛勢力交代清楚,元順帝在床榻上已是昏昏欲睡。

隻聽鐵木真言道:“相比之下,白蓮教徒眾比明教為少,姿態亦沒那麼猖獗!”

“我認為,該先對付日、月兩宗!波斯拜火教,日王、月王的傳說流傳已久,既然那個什麼朱重八……朱元璋已有脫胎換骨的跡象,我們該防範於未然!”

“明教兩宗都是迷信之徒,就先著力摧毀他們的信念、打擊他們的戰意!”

鐵木真豁然轉身,語氣森然道:“朱元璋,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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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走了三日……你體內的蠱毒可有變化?感覺如何?”

劉伯溫再一次詢問道。自那日在觀音廟蠱毒發作之後,這幾乎已成了他的口頭禪,每日早中晚必問一次。

“除了每日天亮前心痛發作,其餘時候與平常無異,運功提氣亦沒問題。”雖然覺得他有些囉嗦,嘮叨得近似一個長舌婦,朱元璋還是照實回答。

“那個白蓮聖女提過在三個月內在白蓮教總壇恭候!看來距離蠱毒攻心,尚有一段時間……哼!如何破除,我已有點眉目……”

劉伯溫依舊有些耿耿於懷,把朱元璋中蠱一事歸咎於自己。

“我中蠱雖然跟你確有一定關係吧,但好兄弟不就是用來擋刀的麼,何況我倆出生入死遠不是第一次,早已不分彼此,如若沒有你,我亦久不在人世!”朱元璋安慰劉伯溫道。

第四日,太陽依舊高懸頭頂,使勁烘烤著大地,就像是要把前些時日下雨所虧欠的熱量全部彌補回來似的,直欲把人烤成人幹。

“重八,雖然要同時躲避明教、白蓮教和撼天雷,但你盡挑這種荒山野嶺走,斷糧絕水,這樣下去,未到皇覺寺已先登極樂喇!”

劉伯溫說話的氣力一日低似一日,這幾年到哪兒皆受禮遇的他,何曾吃過這種苦頭?

“才四日挨饑抵渴,算什麼?”

話雖如此,但看劉伯溫那幾欲虛脫的模樣,朱元璋還是找了塊平整的石頭讓他坐下道:“你歇息會兒吧,我去找點吃的!”

“哈哈,神棍,瞧我挖到的好東西!”

半晌,隔開老遠朱元璋便興匆匆地揮手朝劉伯溫喊道。

“這是什麼?”

劉伯溫似被朱元璋所感染,神色歡快了些,可看到他放在其掌心裏髒兮兮的根莖,不由大失所望地問道。

“木薯,絕佳的充饑美食!”

朱元璋在劉伯溫身旁坐下,用力咀嚼著另一根木薯,有些含糊地回道。

劉伯溫見朱元璋吃得很香的樣子,猶猶豫豫地咬了一小口,隨即“噗嗤”一聲吐了出來,苦著張臉道:“嗚……肉似樹皮,液汁又澀,又難吃……這種東西,你怎麼吃得下去?”

“啐!真不知足!如果當年我能挖到木薯……我爹娘,就不用……”

腦子裏瞬間閃過爹娘慈祥的麵容,朱元璋低沉地說道:“神棍,我沒告訴過你我的身世吧——我出生在濠州城外一個貧窮僻遠的小山村……”

於是朱元璋便把自己成為孤兒之前的事情從頭至尾向劉伯溫講述了一遍,當說到爹爹在見到娘親自縊而死,他也緊隨其後抹了脖子時,朱元璋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

隻聽他大聲哭喊道:“慘!好慘!好慘……爹娘一生良善,勤懇耕作,隻求一家溫飽……為何他們竟落得活活餓病慘死?全是蒙古韃子的暴政害的!我好恨啊!”

“你家的悲劇,令你決心跟元人對抗?”劉伯溫待朱元璋情緒稍複,隨即問道。

朱元璋注視著劉伯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的願望很簡單——天下百姓都有飯吃!永遠,永遠不要挨餓!”

“全民豐衣足食……你的抱負才不簡單!”

劉伯溫聽完朱元璋的身世,神色有些淒然,似也想起了瀟瀟的死,隨即麵容一肅,再也不嫌木薯苦澀難咽,也如他般大口大口咀嚼吞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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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這一刻的抱負也很簡單……”

兩日後,望著連綿起伏似永無止境的山嶺,朱元璋向劉伯溫打趣道。

“我曉得……就是再找到木薯吃嘛……”劉伯溫有氣無力地回道。

恰此時,朱元璋和劉伯溫幾乎同時發現山坡拐角處有一涼亭,涼亭外一麵旗幟正隨風飄搖,上書一個大大的『茶』字!

兩人大喜過望,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

對於數日不見人蹤,僅以木薯充饑的兩人來說,這個小小的茶肆,簡直與天堂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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