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寵父(2 / 2)

隻不過,就怕錦兒又會厭煩他擅做主張,誤解他心機頗深,連親生女兒都利用,做了政權的棋子……

這種小心討好的語氣讓寧錦心中微微抽痛,更何況對麵的男人是她的父親,是整個大楚舉足輕重的人物。可一想到自己的娘親,寧錦又隻能冷下麵容。

“一切全憑父親做主。”

其實她內心一直不願承認,和那場噩夢中的生離死別相比,一切都不算什麼。

和父親的針鋒相對也隨著心性的成熟,變得無足輕重了。

如今她隻要活著,隻有活著。

寧晉嚴隻要一見寧錦瞬間冷下的麵容,就有些局促。

在這個酷似愛人的孩子麵前,他總是盡可能的彌補,很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擺在她麵前,讓她隨意揮霍。可偏偏寧錦不是這種人,她什麼都不要,更不會開口提什麼。

就像這次生病,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發現,恐怕這個孩子也不會宣之於口。

“你好好休養,為父就先走了。”末了,寧晉嚴又添了句話,語氣十分低下,“那為父明日還來看你。可好?”往常他進來小苑的十次裏,總有五六次被寧錦以正在歇息的名義拒之門外。

寧錦聽見自己幹澀的喉嚨裏蹦出一個“好”字,格外沙啞,有點兒像哭音。

抬頭看著那筆挺瘦削的背影,寧錦忽然想到夢中的一個場景——昏暗發黴的牢籠、單薄染血的囚衣、灰白黯淡的麵容……

寧晉嚴不是在刑場赴死的,他那時的身體不知為什麼變得奇差,經常咳血,更是在未出天牢就已經病逝。

寧錦想到了那時,她因娘親的緣故,又加上寧晉嚴不詢問她的意見,就擅自把她嫁給楚國三皇子,誤認為自己是寧晉嚴鞏固政權的棋子,對他的間隙頗深。

所以,當她甫一聽聞寧晉嚴身體不佳,心中竟不知是悲痛大於快感,還是快感大於悲痛,就這麼糾結著也不肯去相府見寧晉嚴一麵。

等到了最後時刻,相府諸人不知因何緣故被關押天牢,寧晉嚴重病在彌留之際固執的想要見她時,她已經被軟禁在地下宮殿裏,半步也出不得。

連最後一麵也不得見……

是的,天人永隔。

寧錦心口猛的一疼,生生倒抽了一口氣。活著是首要,把恩恩怨怨先擱置一旁,她咬了咬唇,終是不忍,輕聲提醒道:“爹爹,您也注意身體。”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