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小倩不會變成老鼠，所以還是小倩最美！”寧采臣稍稍提高了點兒聲音。
“小咪麗最美！”人討厭漲紅了臉。
“小倩最美！”寧采臣臉紅筋漲。
一蛇、一鼠各不相讓，聲音越提越高，幹脆吵了起來。
“你們在吵什麼呀？”小咪麗的聲音從前麵傳過來。
“沒，沒什麼。”一蛇、一鼠異口同聲。
人討厭慌了手腳，問寧采臣：“她沒聽見吧？”
“誰知道，或許聽見了，女孩子臉皮薄，聽見了也要裝到沒聽見。”寧采臣壓低聲音。
“前麵就到了喔，注意，下麵是個大坑。”小咪麗仔細地提醒道。
……
土道的盡頭其實是古墓裏一間墓室的牆壁，墓室的一半已經塌陷了，積滿泥土，在小咪麗的帶領下，寧采臣和人討厭穿過泥層從墓室的另一角鑽了出去，來到一條又長又寬的墓道。
墓道兩側的壁磚上雕刻著許多線條優美的圖案，有正在宴樂的神仙、翩翩起舞的仙女、神異的駿馬，祥瑞的異獸，每一塊圖案都代表著一個美麗的神話場景，場景串連在一起構成一幅生動的神仙世界。
寧采臣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努力辨認著一塊刻著東王公會西王母的壁磚，想從壁磚質地和人物線條上推斷這是什麼朝代的工匠留下的藝術魄寶。
好像是漢墓，寧采臣尋思著，從另一側傳來人討厭的聲音，“這是漢墓。”
寧采臣嚇了一跳，“蒙的吧？“
“好棒啊！”同一方向傳來了小咪麗仰慕的聲音，“你知道的真多。”
寧采臣滑過去想看個究竟，人討厭正指著壁磚上的一幅圖案解釋給小咪麗聽，小咪麗眼中滿盈著苦孩子的那種求知的目光，令寧采臣絕倒。
“你瞧，線條多麼簡潔！質樸中透著神韻！你看這裏，沒有爪；這裏，你再看，隻有一隻角，多美！”人討厭比劃著，臉上的認真勁兒像極了一位飽學淵博的鼠教授。
寧采臣點著頭，人討厭所說得每一點都正是漢代龍的特征，人討厭指著寧采臣這個活教材告訴小咪麗，“瞧，他以後就會變成畫上的這個樣子。”
“好可惜啊！”小咪麗感慨萬千，“我都知道了，你為了一個女孩子連龍都要放棄當，她真值得你這麼做嗎？”
寧采臣咳嗽一聲，感覺這隻小老鼠沒弄明白整件事的先後次序。
人討厭有些像在開玩笑似的說：“如果上天給我兩個選擇，讓我在鼠神和愛人中選擇一個，我會毫不猶豫的選……”
“選什麼？”寧采臣似笑非笑地問。
人討厭伸出爪子從額頭抹到下巴，頓時換成一臉陽剛，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從嘴裏崩出兩個字，“愛人。”
“我還以為你會選鼠神。”小咪麗好像有些失望。
人討厭像打出一記空拳，有點訕訕地，裝模作樣地咳嗽起來，“帶我們看的劍呢？”
“在那邊。”小咪麗低頭領著路，仿佛在想什麼心事。
……
墓道的盡頭是一扇朱漆的大門，門看起來很厚，釘滿門釘，兩隻門環上的異獸凶眉瞪眼，仿佛在守護著墓主的安寧。
門下的台階上盤膝坐著一具骷髏，手中杵著一柄又寬又厚的長劍，劍身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