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了……”寧采臣試圖讓妖怪們安靜下來，沒人理他。
“別吵了！”寧采臣無法忍受，嚷了一句，妖怪們安靜下來，與其說是被他的語氣倒不如說是黑山老妖的外形所懾服了。
“聽我說……”寧采臣做出自己一生中最艱難的抉擇，“我決定留下來幫助你們……”
妖怪們一下子沸騰起來。
“但不是現在。”寧采臣補充道。
妖怪們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我必須去完成三件重要的任務……為了我的愛人！”寧采臣環顧四周，用非常鄭重地語氣告訴大家。
“那你就是答應做我們的大王了？”一個怯生生地聲音問。
寧采臣轉動了一下眼珠，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因人和妖所處的層麵不同而不一致，但實質上就是一回事兒，寧采臣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
妖怪們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再次沸騰起來，熱鬧地像在過節日。
一隻狼竄到寧采臣麵前，搖著尾巴，提出自己一點小小的請求，“大王，你以後要罩著小弟哦！”狼的語氣有些邪乎。
“不是照著，是照顧。”寧采臣耐心而細致地糾正著狼的語法錯誤。
猴子跳上石頭，揮舞著手臂讓大家安靜下來，妖怪們停止了打鬧，無數雙眼睛齊齊注視著寧采臣。
猴子像一個等待辯論的高手一樣向自己的對手拋出最尖銳的問題：
“我們是妖怪我們不吃草不吃五穀雜糧我們喜歡頓頓吃肉但是我們不吃自己的同類也不希望看見別的妖怪吃自己的同類於是我們吃人現在大王要求我們不吃人我們應該聽大王的話可是我們不吃人又吃什麼呢這個問題是大家都關心的問題現在就請大王來為我們做出解答。”猴子在結束發言時做了一個十分恭敬的手勢。
唉！果然還是沒有能回避掉這個矛盾，寧采臣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清了清嗓子，用最具感染力地聲音說道：“兄弟姐妹們，兄弟姐妹們！樹上的水果，嗯！河裏的魚，嗯！都是可以吃得嘛！”
猴子跳起來想說什麼，寧采臣用眼神示意一個有風度的辯論家是不會在別人講話的時候插嘴，猴子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難受地憋在一旁直揉臉。
“我知道經常吃這些東西會厭煩，但是，是能夠治療饑餓的嘛，不是一定非得吃人的嘛。”寧采臣頓了口氣，看見妖怪們都在認真聽，繼續說道，“在當前地形勢下，怎麼讓大家的食譜更加豐富！更加多樣化的方法！那是下一步的工作，目前完全沒有必要……去考慮嘛！但是你們必須相信我！……”寧采臣在想像中猛一揮手，“我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我現在需要的隻是時間！”寧采臣環顧四周，準備結束發言了，“我的話講完了！有意見的可以舉手提出，沒有意見的就……散了。”
寧采臣沒有給猴子一點機會，妖怪們顯然都被這番話折服了，沉寂了好久，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慶祝找到一位好大王，四周響起各種熱烈地聲響，猴子吹著口哨、老鴰呱呱叫、大熊貓打著滾、野豬哄啊哄地用嘴拱著土……
“有誰知道關於雪蛛的線索，快告訴大王啊！”人討厭尖著嗓子問。
妖怪們快樂地回答著：
“雪蛛長得很漂亮……”
“不，她長得很醜！”
“雪蛛的脾氣很怪……”
“不，她很溫柔！”
“雪蛛喜歡安靜……”
“不，她喜歡熱鬧！”
“雪蛛很喜歡享受……”
……
寧采臣得到一大堆模糊而無用的信息，除了雪蛛喜歡享受這一點上妖怪們眾口一詞以外，其餘的每一種說法都有其對立麵的反駁，而且壓根兒沒人知道雪蛛到底在哪兒。
人討厭使了個眼色，寧采臣心領神會。這一次妖怪們沒有再阻攔，隻是大家都和新上任的大王有點依依不舍，寧采臣頗費了番周折才辭別了這幫熱情過度的屬下，重新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