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時間
月杳服侍蕭闌玉換好衣裳,盤了發髻,出去迎客時,顏至臻叮囑道:“殿下千萬別與安雲殿下發生衝突。”
蕭闌玉覷他一眼,嗤道:“三郎,有些心思藏藏好,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覺得本公主大度到可以由著你在我麵前護著別的女人嗎?”
顏至臻微微蹙眉,“殿下又何故要扭曲我的意思,我是覺著你還受著傷,與她起了衝突也占不到好。”
“哦?這麼說是我誤會了。”蕭闌玉哼了哼,“不過三郎大可放心,我占不到好,那她就更別想全身而退。”
顏至臻:“……”
蕭闌玉說完就出去了,顏至臻凝著她單薄的背影,卻莫名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行至大堂,安雲和顏淵皆未上座。
顏淵見人來,立即拱手行禮:“老臣參見闌玉殿下。”
“尚書大人無須多禮。”蕭闌玉客氣道。
顏淵關切道:“老臣聽說您同臻兒乘坐馬車進京途中遇刺的消息了,您沒事兒吧?”
蕭闌玉勾起嘴角,“我沒事,受傷的是三郎,是他幫我擋了暗箭,想來我該向尚書大人說聲抱歉才是。”
蕭安雲聞言蹙起眉頭,顏淵道:“殿下言重了,先且不說他是臣子,再來他是男兒家,又是您的夫婿,保護殿下的安危是分內事。”
蕭闌玉垂眸輕笑,她印象中顏淵好像不是什麼圓滑之人才對。
可不等她思考太多,蕭安雲便先將她拉回現實。
“尚書大人,你對她何必如此客氣,沾上她蕭闌玉的就沒有不晦氣的。”蕭安雲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而後便瞪著她道:“蕭闌玉,你就是個災星,與臻哥哥成婚第二天就害得他重傷昏迷!”
蕭闌玉勾著嘴角,臉上的笑意變得有幾分陰森,“你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裏質問我?”
蕭安雲吃癟,轉瞬後她就嗤道:“我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你厚著臉皮向父皇硬求婚事,我如今站在這裏質問你又有什麼問題?”
顏淵有些尷尬,他想勸架,可這兩位的身份都高於他,而且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是聽話的主,他現在比較想的是去探視自家兒子。
恰巧此時,蕭闌玉說道:“月杳,你帶尚書大人去瞧瞧駙馬。”
月杳應好,然後走到顏淵身邊,“尚書大人,您請隨我來。”
哪怕蕭闌玉此刻是為了引開他,但也遂了顏淵的意了,他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多謝殿下。”
待顏淵跟著月杳離開大堂後,蕭安雲方才收回視線,皺眉惱道:“蕭闌玉,你現在是在防備著我嗎?”
蕭闌玉輕嗤,“有什麼不應該嗎?”
“你該明白一個道理,上趕著倒貼的都不會有好結果。”蕭安雲一通冷嘲熱諷,想到什麼便說了,“你母妃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我以為你應該從你母妃身上學到教訓了才對……”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落在了蕭安雲的右臉頰上。
蕭安雲還未反應之際,右臉的痛感率先襲來,她擰起眉頭,眼底怒意盛然,恨恨地瞪了蕭闌玉一眼後就要撲上去,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時,正好一拳揮到了蕭闌玉右肩上的傷口處,蕭闌玉微微蹙眉,快準狠地一把攥住蕭安雲的手腕,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就算她現在身受重傷,但要對付一個自幼養在深宮裏,嬌寵慣了,毫無縛雞之力的公主還是輕而易舉的。
同樣的地點,不同的時間。
安雲的侍女雨憐料到兩人碰麵必會起衝突,卻沒能防備到。
上次還好,有顏至臻在場,怎麼說都能攔得住,而今晚,就難說了。
“安雲,如果哪天你死了,一定是死在你這張嘴上。”
蕭安雲雙手攥住她的腕子,額角的青筋暴突,“蕭闌玉,你、你如此就不怕遭天譴嗎?”
“遭天譴?”蕭闌玉卻笑得眯起了眼睛,渾然忘卻了自己肩上的傷,傷口早已開始滲血,但蕭闌玉笑得更放肆了,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同樣也令她更清醒,她掐著蕭安雲脖頸的手就更使勁,“我無所謂遭不遭天譴,人到頭來不過都是一個死,反正能拉一個下地獄算一個,你說呢?”
蕭安雲喘不上來氣,缺氧到有些反胃,此刻睨著蕭闌玉陰森的表情,更是頭皮發麻,嘴上卻不饒人,“你這個瘋子,當年雨晗宮內的那把火怎麼沒連同你一塊兒燒死……”
雨憐聞言內心慌急了,唯恐這話觸及到蕭闌玉的逆鱗,她真的會當場發瘋殺了蕭安雲。
可事實上,蕭闌玉出奇的冷靜,冷靜到令人心裏發毛,她眸光沉冷,森然一笑,意有所指,“是啊,真是可惜,誰叫閻王三番兩次都不肯收我,你說,你的命是不是也這麼大呢?”
雨憐一聽到蕭闌玉這麼說就知道她是動殺心了,緊接著便聽得蕭安雲痛苦地發出悶哼,臉色青白,口唇發紺,五官都要扭作一團。
雨憐急得喊了幾聲“闌玉殿下”,卻也未能阻止對方。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