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小骨你醒醒。”我被人搖的快散了架,強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打掃衛生的周阿姨焦急的麵孔。“哎喲,你這孩子,怎麼睡這兒了。這幸虧我看了一眼要不人給你推冰櫃裏去都不知道啊。”
頭,好痛。腰也要折了。我醒了醒神,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停屍床上。等等,讓我想想,昨晚,發生了打鬥……我趕忙摸向我的臉,這個瞬間我居然想到的是自己是否毀容了,但是沒有,手上的傷口也沒有。我完好無損。
然後,屍體,對,屍體。我趕忙問周阿姨:“阿姨,昨晚這裏那具屍體呢?”周阿姨一頭霧水的看著我。我一個翻身下床,沒站穩,險些跌倒,我顧不得這些,拉開放屍體的冰櫃就往裏看。還好,屍體還在,我打開塑膠袋的拉鏈,再次確認了裏麵的屍體確實是那個紋身的男人。
我鬆了口氣。關好了抽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用說,燈也沒有碎,那我昨晚真的是在做夢麼?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將屍體放回冰櫃,什麼時候又睡在了停屍床上。
“你這孩子,快起來,地上多涼,坐病的。趕緊回去休息吧。哎喲,真是的,你看你……”周阿姨的嘮叨聲此時卻讓我感覺很溫暖,我還活著,這感覺真好,我實實在在的活著。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死亡,原來我的內心深處是如此渴望活下去。現在,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實在太累了。
洗澡的時候就險些睡著,我簡直太累了,渾身的疼痛讓我懷疑昨晚確實經曆了一場靈異的事情。那個神秘人,那條流浪狗,這真的是幻覺麼?不去想了,睡醒後再說。
於是,我又整整睡了一天,再次醒來,已是日落西山。小李不在,沒有人會為我送來美味的食物,即使再不情願,肚子在抗議,我也得出去覓食。我用冷水洗了洗臉,抹去最後一絲困意。等等,臉上那是什麼?
起初我以為是睡覺壓出來的紅印,但是,這紅印卻像一道淺淺的疤痕,不仔細看不會很明顯,而這疤痕的位置正是昨天我受傷的位置。我趕忙看向自己的雙手,昨天被燈的碎片紮傷的地方我還依稀記得哪裏。
果真,另一道淺淺的疤痕雖不明顯但仔細看還是會發現。我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看來,我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顧不得饑腸轆轆,我決定回到停屍房去找線索。如果不是夢的話,一定會有線索可循。夜晚的停屍房依然空蕩,我打開白熾燈,先讓雙眼熟悉了一下突如其來的亮光。
還是那個熟悉的環境,冰櫃裏的那個位置應該還躺著那個紋身男,我正準備過去再次查看冰櫃裏的男人,卻聽到有人叫我。“小骨啊,這麼晚來這裏幹什麼?”原來是傳達室的大爺。
還沒等我答話,他又興致勃勃的說:“你現在可是咱們館的傳奇人物啊,今天早上公安局來人了,說是根據你修複的臉,找到了死者,家屬也很快就過來認屍了。我在這裏這麼多年,你是我見到的真有本事的。”“哦,是嘛。”我話不多,隻簡單吐出那麼幾個字。
“沒換地方吧?”我指了指冰櫃,那意思是還想看一下紋身男人。傳達室大爺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燒了燒了,都過了頭七了,這人再不燒可是要出事兒的啊。”
我見大爺話裏有話,趕忙問道:“出事?出什麼事?”大爺看起來有些得意,應該很少有人聽他認真的說話。他反而賣起了關子,“你先幫我找找我的煙鬥,之前我不離身的,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巡夜落下了。”
真是拿老人家沒辦法。我隻好在不算小的停屍房裏開始尋找。還好,不是那麼難,在冰櫃電閘的地上,我看到了他的煙鬥。過去撿起來,我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其實這裏已經收拾的一塵不染,這該是人的條件反射吧,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都會撣一撣灰。
我剛要拿給他,突然,餘光被一個光點兒所吸引,我轉頭看去。在兩個冰櫃之間的縫隙中看到了那光點兒的來源。
我走過去蹲下身,很輕易的就拿到了發光的東西,這,該是一塊玉吧,通透,有光澤,但是卻是黑色的。我聽說有一種玉是黑色的玉,我拿起了它和煙鬥一起交給了傳達室大爺。
“給您,快告訴我吧。”大爺拿起了煙鬥,看著我手裏的玉搖了搖頭,“我老頭子可沒有這值錢的物什,你明天問問是誰掉的吧,不過這地方也就你們幾個人。好找。”他拿起煙鬥轉過身往外走,“喂,您快點說啊。”
我有些不耐煩了,這老人家,還沒賣完關子麼?“跟我回傳達室吧,這地方我可說不出來話,你這個女娃膽子怎麼那麼大。走了走了。”我關上燈,再一次回頭看了看停屍房,好吧,既然紋身男已經不在這裏了,應該沒有我要找的線索了。我緊走了幾步,跟上了大爺。
隨著大爺到了傳達室,他一進屋就用一條拂塵很認真的從肩膀開始,一直到腳跟,從上到下的撣了一撣。見我站在那裏,他一邊撣一邊說。“我們老人迷信,去過那些不幹淨的地方,回來都得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