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人員不動聲色,隨即展開細致入微的調查工作。
他們多方走訪、調取監控、查閱交通記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與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
經過嚴謹縝密的排查核算,他們發現從邯鄲峰峰礦區的案發現場開車到菏澤,路途遙遠,按照正常車速與路況,最少需要4個小時。
而案發時間是13號淩晨3點左右,高明全卻聲稱當天早上6點鍾自己就已經和兩個工友一起去幹裝修了。
並且那兩個工友在接受詢問時,都信誓旦旦地證實了他的說法,描述當天見麵的場景、出發的時間以及幹活的細節都極為詳盡,沒有絲毫破綻。
不僅如此,高明全的兒子高慶興也及時提供了有力證據。
他皺著眉頭,神情略顯疲憊又透著幾分焦急,向辦案人員講述道:“嶽父出事沒多久,我這邊還正一頭霧水呢,妻子小芳就打來電話,語氣裏滿是懷疑,一口咬定是我們高家人幹的。
我當時又氣又急,為了證明清白,當即就拍了照片發給小芳。”
說著,他拿出手機,翻出那張照片展示給辦案人員看,照片上,高明全和高慶興正躺在床上酣睡,被子隨意地搭在身上,床頭擺放著的鬧鍾、水杯等物件清晰可見。
從房間的布置到人物的狀態,種種細節綜合起來,都能確鑿無疑地證明當時父子倆確實在菏澤的家裏,處於熟睡之中,根本不可能跨越漫長的距離,出現在邯鄲的案發現場。
辦案人員仔細端詳著照片,比對時間戳與相關細節,陷入了沉思,案件似乎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真相愈發撲朔迷離。
原本隨著對高明全調查的逐步深入,線索如同緊繃的絲線,一根接一根地斷掉,案件毫無預兆地陷入了僵局,仿若一輛風馳電掣的刑偵列車猛地撞進了一堵無形且厚實的牆,被迫停滯不前。
劉元河躺在病床上,即便傷痛已將他折磨得虛弱不堪、麵容憔悴,可每次提及案發那夜的驚魂場景。
他眼中都會燃起篤定的火焰,堅稱凶手就是親家公高明全,言辭懇切,不容置疑,那是從生死邊緣掙紮回來烙印在心底的認知。
然而,所有擺在眼前的客觀證據,卻似一道道堅固的壁壘,嚴嚴實實地封住了這條看似明晰的追查路徑——交通行程數據冰冷地顯示著從案發現場奔赴菏澤所需漫長的4個小時。
工友言之鑿鑿的證詞、高慶興那帶有時間戳且細節滿滿的照片,無一不在佐證著高明全沒有作案時間和實施犯罪的可能。
在這矛盾重重、迷霧彌漫的局麵下,一個尖銳且亟待解答的疑問,如同陰魂不散的幽靈,在辦案人員的心頭盤桓:
如果不是高明全,那真正隱藏在黑暗中、手持利刃、對劉元河痛下殺手的凶手又會是誰呢?
就在辦案人員圍坐在堆滿卷宗的桌前,眉頭緊鎖、苦思冥想,反複梳理著每一條細微線索。
試圖從錯綜複雜的信息迷宮裏尋出一絲曙光之際,案發兩天後的四月十四號深夜,一陣急促且帶著哭腔的電話鈴聲驟然打破了辦公室裏令人窒息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