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沒有知覺的手,用針紮也沒有感覺,陳子衝臉色陰沉。冷聲道:“藥效多久才會發揮?能否壓製藥效?”
“不能隨意配藥,若是與另一味不知名的相衝,這手便無醫了。”禦醫拒絕了陳子衝的提議,替他重新包紮好傷口,轉身去忙碌。
陳子衝目光陰鷙的看了一眼右手,無奈的回了陳府。長安街道已經燈火通明,下了馬車,看著侍衛抬著箱子魚貫而入,眼底閃過一抹疑慮,箱籠上貼著攝政王府的封條。想到一路來聽到的傳聞,陳子衝健步如飛的去了陳夫人的院落裏。
遠遠地便聽到了陳夫人興奮的聲音:“攝政王府果真名不虛傳,都是一些寶貝。隨便哪一樣拿出去,都是有市無價……”
陳子衝心裏有著不好的預感,攝政王府突然送來這麼多珍寶與真金白銀。難不成母親上門去討要了?想到母親聽到南門家與沈家的事,那豔羨的目光,嫉妒的神色,心裏咯噔了一下。方才踏進門,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陳夫人開口道:“這是我們聘禮與納采的東西,清點一下,可有遺漏。”陳夫人眼角餘光瞥到了陳子衝,臉上堆滿了笑意,拉著陳子衝的手,指著堆滿屋子的箱籠道:“衝兒,母親發財了,這都是攝政王府補償給咱們的。有了這些,這輩子都不愁吃穿。”
“退回去!”陳子衝厲聲嗬斥。
霎時間,屋子裏鬧騰的嘈雜聲驟停,眾人全都被定格了一般,扭頭看著陳子衝。
陳子衝怒不可遏,清雋的麵容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攝政王府出家產擺平了婚事,這件事情傳出去,便當真印證了旁人的猜測——攀炎附勢。
即使要退婚,他也會分文不取,那樣定會留下個好名聲,且他還有其他的用處。
如今,被他愚昧無知的母親,一手摧毀了他所有的算計!
“衝兒……”陳夫人上前來想摸陳子衝的額頭,看他可有燒壞腦子。這三成的家產,足以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若是攝政王去美言幾句,將瑞敏公主娶回府,人財雙收,天底下哪還有這等子的美事?他竟然要將東西給送走!
“立即退回去!”陳子衝不容置喙道。
陳夫人臉色一變,大呼小叫道:“你若敢將這些退回去,我今兒個碰死在你的麵前。這門親事本就是你退的,我不過是要點補償,那也是為了你,何錯之有?”
陳子衝額角青筋突突的跳動,看著不可理喻的陳夫人,氣血翻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子裏,稟報道:“郡主夜宿夜府。”
陳子衝臉色微變,匆匆離開。
……
夜府
掛在簷角的宮燈,冷風中搖擺飄蕩,略顯蕭瑟。
而主院裏卻是一陣安詳寧靜,並不受寒風影響,暖意融融。
重重幔帳內,水清漪嚶嚀一聲,翻轉身子,張開手伸了一個懶腰。緩緩的睜開眼眸,水清漪有點緩不過神來。這一覺,來西越的時候有史以來睡得最為安穩,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幕已經黑暗了下來。水清漪睜開眼,一室的漆黑,看著重重垂落的帷幔,便知她已經不在玉漱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