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鳴傳了府醫,包紮好傷口。躺在床榻上,枕被上都還殘留著蕭珮身上的清淡香味兒,若有似無的鑽入他的鼻孔,頭腦愈發的清晰,難以安睡。
摸了摸高腫的顴骨,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手挺狠的。
可想到蕭珮被丈母娘抽的那一鞭子,倒覺得這一頓揍也不算什麼。起碼,還沒有皮開肉綻。
心裏愈發的擔憂蕭珮,她這狀態回了將軍府。不知丈母娘可有抽她?
忽而,一個激靈,鯉魚打挺的坐起身,心想就不該讓二人見麵,不知她說了什麼,令蕭珮氣急回了將軍府?悉悉索索的穿好衣裳,打算去將軍府,方才踏出院子,晴兒喘著粗氣跑來:“世子,小姐她要生了!”瞧見鼻青臉腫的鄭一鳴,嚇了一大跳。
“穩婆呢?”鄭一鳴與晴兒匆匆去了芳姨娘的院子。
“已經在小姐屋子裏候著。”晴兒一拍腦門,她應該去請鎮西侯夫人才是。世子一個大男人,他懂什麼?
鄭一鳴腳步一頓:“你先去守著,我去一趟書房。”
“噯。”晴兒想了想,還是沒有去驚擾鎮西侯夫人。
鄭一鳴寫了兩封信,一封送去了靜安王府。剩下的一封,最後還是放在燭火上點燃,燒成了灰燼。
芳姨娘胎位不順,整整疼了大半夜,這才生了下來。
“恭喜世子爺喜得貴子。”穩婆將孩子收惙了幹淨,滿臉喜氣的向鄭一鳴賀喜。
“是男孩?”鄭一鳴看著繈褓中的孩子,皮膚紅嫩,如一隻小貓兒一樣閉著眼睛,極為的虛弱。就連生下來的時候,哭聲也不大。哼哼了兩聲,眼睛始終閉著沒有睜開。
鄭一鳴心裏很微妙,立時想到了蕭珮。她身子強健,生下的孩兒,應當會哭聲嘹亮?
穩婆臉上的笑容一滯,心想不過是個庶子,是男是女不都一樣?“是位小少爺。”穩婆瞧著鄭一鳴緊張的模樣,心裏替侯府的世子妃擔憂,這庶子是長子,她若不能一舉得男,日子怕有些難過。
睨了一眼亮著燈火的屋子,裏頭的女子身子嬌小,可不簡單。旁人是寐生早已是痛得堅持不下去,她卻自個咬緊白巾,大力的揉按腹部。與其說生,倒不如是她推擠出來。光是這份狠勁兒,便不是個能惹的善茬。
鄭一鳴鬆了一口氣。
晴兒滿臉喜色,將孩子抱了進去,給芳姨娘看。
芳姨娘臉色慘白,看著繈褓裏的嬰孩,提著的心落了下來。清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柔美的笑。淚盈於睫:“可憐了我的孩子,哭得那樣小聲,你是在怨怪母親麼?”濕答答的麵頰貼著孩子柔嫩的麵頰上,心裏一片柔軟。
值得的!
都是值得的!
“小姐,要見世子麼?”晴兒見門口沒有動靜,詢問著芳姨娘。
芳姨娘點了點頭。
晴兒出去喚人,被職守的婆子告知:“方才管家來了信,世子妃身子不適,世子接世子妃進宮尋太醫了。”
晴兒與芳姨娘對視一眼,皆默默的低垂著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