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媚兮獨霸中宮多年,六宮無後,她更是肆無忌憚。如今,將手伸到了她的頭上來,作威作福。
太後臉色愈發的難看,倘若長孫華錦隨著玉媚兮的宮婢去了晨曦宮,那麼便等於她向玉媚兮服輸,日後如何威懾後宮?
“當真是沒有半點規矩,今日錦兒新婚給哀家請安。她若有事,便來哀家這裏即可。”太後帶著指套的手指翹著,端著茶杯抿了口茶水。再度抬眸,眼底染著淡淡的笑,柔和了她麵部略顯淩厲的皺褶,溫聲道:“錦兒,你如何看?”
長孫華錦眉眼淡淡,已經斂去了在府中時若有似無的笑意與寵溺。“錦今日進宮謝太後的恩典。”
一句話,定了他的心意。
太後眉宇舒展,目光平和的睨向宮婢,宮婢莫名的心頭一顫,領悟了太後的意思,立即出去了。
“周邊蠻子突襲,你父王在鎮守邊關,來不及參加你的婚宴。待戰事平息,哀家吩咐皇帝召他歸京。”太後此話對著長孫華錦說,卻是看向水清漪:“錦兒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孩子,哀家雖然初次見你便賜婚,覺著你是個好孩子,與錦兒極為般配。可惜,你母親隻生了這麼一個女兒,若是有孿生姐妹,便許配給三兒,倒是又了卻哀家心頭一樁心事。”
“太後娘娘抬舉清兒了。”水清漪心裏頭摸不準太後的心思,轉眸道:“父王守衛家國,免去百姓顛沛流離。與這樣的大事相比,清兒與夫君大婚之事,不值一提。日後父王凱旋歸來,清兒與夫君定會好好侍奉。”絲毫不見被不重視而產生的怨懟,反而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
太後心中微微詫異,她說的不過是場麵話。長孫宏自王妃產下長子,便請命去守護邊關。直到與西越聯姻之際,才奔赴回京。留下不過一月,又匆匆回了邊關,這些年除了老王爺病故,便再也沒有回京。
長孫華錦賜婚的聖旨下來,她便命人加急一封文書去了邊關。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若要來,便早回來了。
細細的端詳水清漪,雙眸眯了眯,心道:這丫頭即使在鄉野生長十餘年,渾身卻散發著高雅的氣質,並沒有半點鄉野村人身上帶著的粗鄙。仿佛她自小便是在深閨長成的女子,落落大方。
“哀家果真沒有看走眼。”太後看了眼李亦塵,隨即,狀是無意的說道:“自先後薨,六宮一直無主,後妃沒有過多的約束,倒是沒得規矩。今年恰好是三年一度的選妃,哀家打算取消選妃,給皇上娶一位賢良淑德的皇後。錦兒,你如何看?”
“錦是一介外臣,此事太後全權決定。”長孫華錦漠然的說道,全然不在意太後話中的試探。
水清漪不禁詫異的看向他,以他對玉媚兮的態度,不該是如此。畢竟,玉媚兮是從靜安王府選上的皇貴妃,她代表的是靜安王府,長孫華錦該支持玉媚兮坐上皇後之位。
太後顯然是對玉媚兮的容忍到了極限,適才會探探他的口風,若是他鬆口。太後便也將他的態度,當成了整個靜安王府,不會再如往常那般放任玉媚兮。
如今的玉媚兮,不再是往日裏的玉媚兮。她懷有龍種,若是誕下龍子,玉媚兮的存在斷然會威脅李亦塵。太後對李亦塵的疼愛來看,似乎極為的中意他。心中隱隱覺得,太後能容忍荒淫無道的李孝天,因著他好控製,待李亦塵在朝堂的勢力成熟,定會擁護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