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眸光一轉,低垂了眸子,沒有再多說。
忽而,老夫人眼底迸發出一抹厲色,不過一瞬,便盡數斂去。
“茱萸,給大小姐送一碗蓮子羹,消消暑。”
茱萸應聲:“是。”起身去了廚房。
……
水清漪看著桌子上的蓮子羹,拿著銀勺舀動。彎腰抱著團在腳邊的雪貂,托在左臂裏,一手舀著蓮子羹,喂進它的嘴裏。
雪貂輕輕嗅了嗅,‘吱——’亂叫著掙紮起來。
“繡橘,抓緊了它。”水清漪將雪貂扔在繡橘的懷裏,端著瓷碗,一勺一勺的喂。
雪貂赤紅色的眼珠兒,蘊滿了水霧,可憐兮兮的盯著水清漪,希望她能夠心軟,放過它。
水清漪溫婉的一笑,揉了揉它的腦瓜兒,丁點不剩的灌下去。
“再跟著我,****喂你吃幾碗。”水清漪溫柔可親的抱著渾身哆嗦的雪貂,心裏卻極為惱怒。花千絕將這隻貂,送過來監督她。
“吱吱。”雪貂兒湊過來,粉嫩的舌頭舔了舔水清漪的臉。
麵頰一陣****,濕熱的觸感,令她極不好受。將它四肢成一字型打開,趴在桌子上。拿一隻空茶杯,倒扣在它的腦袋上:“不許掉,掉了便再吃十碗。”
雪貂搖晃的腦袋,仿佛被定住,一動也不敢動。直著脖子,渾身的毛發炸開。
躺在房梁上的花千絕,看到這一幕,嘴角微顫,無奈的搖了搖頭。
隻是很好奇,她為何知曉雪貂討厭吃蓮子羹?
原本委屈趴著的雪貂,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氣息。轉頭看向房梁,‘吱吱’的叫。
花千絕飄落下來,悠然的睨它一眼。
雪貂動了動粉粉的小鼻子,乖乖的趴了下去。
花千絕踏入內室,一眼便看見撐在架子上的火紅嫁衣。目光在鳳凰眼珠上一頓,嘴角微揚:“原來是有人捷足先登。”
水清漪淡淡的掃了眼嫁衣,穿針引線,繡著最後一個鴛鴦枕套。
花千絕就著她身側坐下,手掌支撐著下頷,見她一針一線的繡著鴛鴦。戲謔道:“這樣急著繡,恨嫁了?”
“婚期下來了。”水清漪頭也不抬的說道。
花千絕眸子一暗,伸手撩起她垂落遮著眼睛的發絲,別在耳後。低沉的說道:“你不後悔?”
水清漪手一頓,抬頭看著他。
花千絕在她清澈的眸子裏,看著自己縮小的倒影。嘴角翹了翹:“若不悔,我便祝福你。”
“祝福我吧。”水清漪埋頭繼續繡,卻如何沒有那份心思,沉不下心來。
她與長孫華錦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寬,就算費盡了心力,也無法跨越。
但是,這個世間,除了愛情,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
而恰好,她如今有比愛情看得更重的東西。也沒有心力再談感情,所以不介意對方是誰。
都是帶著目地,那便各取所需罷!
花千絕琥珀色的眸子失落,轉而,蘊藏了笑意:“我還是別祝福了。”搖著羽扇,笑的份外妖嬈嫵媚:“但凡我說過好話的,都沒落得好下場。”
“按照你的心腸,應該時時刻刻祝福著我才是。”水清漪一說完,他忽而湊近,心倏然一緊,聽到他慵懶的說道:“我有這麼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