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事情蕭譽有所耳聞,對沈老爺問這話的意思也明白:“這個......雜家就不清楚了。不過沈大人放心,皇上讓雜家過來之時麵上並無異色,想必沒有要為難令嬡的意思。”
沈老爺聽這話,稍稍放了心。
蕭譽見他沒什麼話再說,便又朝若華道:“沈小姐請吧,莫要讓皇上等急了。”
他一再催促,若華也不能再拖遝:“那便走吧,不能叫蕭公公為難。”
蕭譽笑了笑,躬身比了個邀請的手勢,讓若華先行。
若華也不推脫,朝沈老爺福了福身便出了沈府。
兩回進宮兩種不同的心境,說實話若華對崇仁帝不怎麼了解。說他是明君,他也不見得多英明;說他是昏君,他又懂得些權衡之術,偶爾也體恤體恤民情。
倒是這蕭譽讓人更琢磨不透,數月前還隻是永和殿的低等太監,一晃眼成了趙玉衍的貼身侍者,再一晃眼又成了崇仁帝身邊的人,不得不說此人有幾分能耐。
依舊是從東華門入宮,蕭譽帶著若華從東華門步行至養心殿。
宮中的護衛盡職盡責,養心殿周圍時有衛隊出入。
倆人到了門前,若華站著等,蕭譽則伸手敲了敲那漆金的雕門:“皇上,奴才將沈小姐請過來了。”
沒一會兒門開了,出來的是崇仁帝身邊的老人崔旭。他瞧了瞧若華,淡淡嗯了一聲:“進去罷,到了裏邊注意言辭。”
若華恭敬的應道是,末了便進到殿中。
皇上呆的地方誰都不會怠慢,這殿中的桌椅擺件用的都是上好的楠木製成,就連著一襲幔帳都是蘇杭一帶進貢的桑蠶絲綢。
崇仁帝端端而坐,手裏捧著本冊子隨意翻看。
若華行至座下,跪地行禮:“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崇仁帝聞聲,將手中的冊子放下,仔細將若華打量了一番:“昨日衍兒婚宴上的事,朕倒是有所耳聞。貴妃她再是蠻橫,你母親對她出言不遜罪責難逃。”
若華聽了這話猛的抬起了頭,隨後連忙磕頭請罪:“皇上,此事不關民女母親的事,皆是民女一人之錯。您要治罪也該治民女的罪,求皇上開恩。”
所謂聖意難測大致就是這般,若華不覺得崇仁帝叫自己是為這昨日那事,可又覺得不無可能。
崇仁帝久久不言語,殿中靜悄悄。
若華頭磕在地上也不知道崇仁帝在做些什麼,偶爾能聽見翻書聲。
許久之後,他總算開了口:“此事就不予追究了,朕在未經考證的情況下險些將你許配給蕭家老二,朕也有過失。不過你母親冒犯貴妃也是事實,朕便罰你跪著同朕說話,算是帶你母親受罰吧。”
若華磕頭謝恩:“謝皇上恩典。”
崇仁帝此舉已是仁慈之至,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端看他如何抉擇。
不過這罰跪,確實是輕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