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這三公裏是怎麼堅持下來的,陳小南幾乎想仰天長歎,我這不是自找的嗎,沒事找事受這份罪幹嘛啊。天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持著他,讓他跑完了這三公裏的路程。回身看看,隊型雖然稀稀拉拉的早就不成樣子,卻總算沒人放棄。陳小南知道有些人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了,有氣無力的喘息著喊道:“好了,休息五分鍾,喝口水,五分鍾後繼續出發。”
一隊人如蒙大赦,幾乎是癱軟著倒在地上。後麵警衛班跑步跟了過來,班長一個眼色使過去,全班戰士會意的上前,把分隊裏的同誌強行扶起來慢走,劇烈運動後要慢慢的平靜下來,不然得上運動損傷疾病可就麻煩了。陳小南也想坐到地上休息,卻被警衛班長強行架了起來,很嚴肅的扶著他走:“隊長,你不能坐,不然很容易患上坐骨神經疼。”
陳小南嚇了一跳,趕緊強忍著強烈的嘔吐感,聽教聽話的慢慢走,又酸又疼的感覺弄的他齜牙咧嘴。警衛班長看的心裏不忍,勸告他:“隊長,我看就這麼算了吧。你們是技術兵,不象我們這些沒文化的大老粗,我想全師戰士都會理解的。”
陳小南眼睛一瞪不樂意了:“你這是扯蛋,技術兵就不是兵了。我問問你,一旦未來戰場上需要急行軍徒步轉移,難道我們這些技術兵,還要讓人拿擔架抬著走嗎。”
警衛班長聽的一陣語塞,他這麼說倒也沒錯,要講鬥嘴,他自然不會是陳小南的對手。旁邊白佳就性格了許多,有個戰士想要伸手去扶她,被她一瞪眼睛嚇的一哆嗦,弄的那個戰士尷尬的摸頭。陳小南看的心裏好笑,心說該你小子多事,白副隊你也敢扶,你也不怕她大發雌威給你來一記狠的。強忍著腳步的虛浮,一咬牙站了起來:“好了同誌們,還有兩公裏就到終點了,列隊,咱們出發。”
天知道場麵有多尷尬,卻沒有人感到尷尬。出發早的部隊早就完成了訓練,排著整齊的隊列往駐地走。陳小南一馬當先,帶著幾乎是潰不成軍的網絡戰分隊艱難的行軍,在道路兩邊無數戰士注視的目光下,東倒西歪的堅持著。
或者這是一支不合格的軍隊,卻沒有人敢發出任何一聲嘲笑,情緒在醞釀中爆發,也不知道是哪支部隊帶頭,幾乎所有戰士自發的站到道路兩邊,自覺的排成縱隊給他們讓路,還有人默默的給他們鼓掌,還有人敬禮,更多的人隻是默默的注視著,這支有男有女,體格單薄的技術部隊艱難的跋涉。
到了最後,陳小南覺得兩條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完全是機械性質的邁腿,然後落地,然後再邁腿。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剛出發時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消失了,剩下的隻有疲勞和堅持,還有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