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有一個穿著風衣,眼角下有十字疤痕的英俊男人皺著眉,他一手抱著一個一歲小孩,另一隻手被金絲雀飛艇的機長緊緊握著。
男人看起來著急想脫身,但是在他和機長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死死拉住他的機長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你救了我們!”
“英雄,謝謝你!”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才好……”
感謝聲,讚揚聲,被這些聲音包圍的二號大腦已經死機,以至於臉上不由自主擺出了生人勿近的可怕表情。可惜的是,這次他的凶徒表情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在感謝他的依然在感謝他,在稱讚他的依然在稱讚他。
“您是軍人嗎?”拉住他的機長問,“身手真好,歹徒闖進控製室時我都快要嚇暈倒了,您是怎麼帶著一個小孩空手打倒對方的?而且是一打十,真厲害!”
二號:“……”
不,他和軍人那種光明正大的職業最多隻有敵人關係。
機長:“對了,還沒有請教先生您的名字。”
“……二號。”
“二號?這……這難道是您的代號?您是在執行秘密任務嗎?”機長疑惑了一瞬間,瞬間腦補出什麼,立刻壓低了嗓音,“真是對不起,我不該問您這種問題。照片呢?剛才好像有人拍了您的照片,需要幫您交涉,讓客人們把照片刪除掉嗎?”
這樣當然最好。
二號從善如流地拜托了這位熱心腸的機長先生,並借著這個機會擺脫了對方。接下來,他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站在角落裏,看著機長召集了幸存的乘客,請求他們刪除照片。
一個拍攝過照片的老夫人摸出終端機看了眼。
“沒有信號?”
“真奇怪。”不少人也發現了這件事,“救援的人還沒有到嗎?好冷。”
站在人群邊緣的二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裹在臂彎中熟睡的小孩身上。等他抬起頭時,發現有不少人竟然向他靠攏過來。
二號之前大發神威抵擋住劫機的歹徒,又在飛艇失控的情況下指揮這些客人們穿上急救浮空設備跳下飛艇,可以說救了一飛艇人的性命。盡管二號知道自己對這些人沒有多少善意,但這無法阻止客人們在情況不明下,將他當做救命稻草緊緊抓住。
這不行。
二號立刻意識到。
不能繼續和這些人一起等待救援了,不然會被死死纏住,然後被識破身份送進監獄。這樣想的二號對一個夫人笑了笑,對方正把他臂彎中小孩當做他女兒稱讚。這個英俊逼人的笑容讓夫人羞紅臉,就在這時候,二號突然轉身,鑽進了身後的雪穀之中。
幸存者們一片嘩然,卻沒有一個能追上他。二號從背包中摸出冰鎬,在冰壁上幾個縱越,就爬到了眾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他……”
“哦,果然是有秘密任務啊。”努力眺望的機長說。
不知道機長又在腦補什麼,二號來到很快靠近了金絲雀號撞擊墜落的地點。
那其實比山腳高不了多少,是在一處緩坡之上,銀白色的龐大飛艇一截插.入了雪地中,另一截整個脫節,被大火包裹,不時來一次小爆炸。
“……”
看起來他那一大包現金絕對不可能幸存了,二號有些心疼。
火光將整個雪坡映得一片血紅,顯得分外不詳。心痛不能自已的二號正打算轉身,後腦勺突然被頂上的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天啊,看看,這是什麼?”有人在他背後說,“一個不收錢做好事的雇傭兵?”
二號舉起一隻手表示投降。
不過他嘴上沒有投降:“我也很意外,我以為戰場雇傭兵和不入流劫匪是不一樣。”
“這沒什麼,隻是順手賺個外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