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我還沒那閑工夫,你可別自導自演陷害我們。”宇文樺逸收起劍,從地上揀起幾支箭查看,南宮槿榕也拿起箭察看,他開始也以為樓上是樺逸王的人,正懷疑他的魯莽,現在看了箭後,二人麵麵相覷。
這些箭做工粗劣,大小長短型號各異,分明就是一般獵戶自製手工製作物品。現在他們看向四周樓頂,人早已經人去樓空,哪裏還有蹤影?宇文樺逸自是不擔心,他手下的何氏兄弟自會有辦法抓住那些人。
恒乙和荷香見外麵停止戰鬥,二人從斜歪的馬車中爬了出來,如果他們不顯身,沒人知道馬車裏還有人。
他們本想以身為自家小姐擋箭,隻是太危險,無數的箭‘咚咚咚’射在他們車邊的木板上,讓他們頭都沒法抬。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現在二人愧疚地奔到小姐身邊,見她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荷香突然發現地上有無數的死士,嚇得‘啊’地一聲驚叫,差點腿都站不起來,“小姐,你們也太厲害了吧?”
“別亂說,不是小姐殺的,他們分明是背部受箭傷所致。”恒乙看著地上的死士,再望望樓上,也很震驚。想來剛才這些家夥射他們的時候,沒想到後背也被別人暗算了。
“婉奴,你這是要上哪去?”宇文樺逸看著地上狼藉的馬車殘體,已經不能再用。
婉奴正思忖是什麼人打了伏擊,不知有何目的,見王爺問起,便答道:“我要進宮麵聖,憑那兩本詳細的賬目,應該能還蘇家清白。”
宇文樺逸二話沒說,牽起她的手向宮門方向走去。
他們剛離去不久,聞訊趕來的衙役們見到自己的同行慘死,眼裏露出驚恐之色,刑部官兵迅速包圍了四周小樓,收集了一些證據,抓了附近的居民回去錄口實。
這兩天監查司查賬的官員在文華殿將賬目理清,西門庭與夏侯振依然沉默不語,他們在等待宮外的消息。
皇上在文華殿看了報上來的進出賬目,基本吻合,官方賬目裏的銀子沒有開銷到磚石廠老板手裏,曾經判為蘇澤源貪汙的十萬兩銀子沒有蘇澤源經手的痕跡,銀兩到了負責人西門庭和夏侯振手裏沒有了下文。隻要有馮忠耀的親口證明銀兩的分配去處,這樁案子就算做實了,西門庭與夏侯振難逃幹係。
可以皇上等到的消息是,馮忠耀畏罪自盡,去抓他的人空手而回。
此時,婉奴他們走進宮來,皇上正在文華殿發脾氣,派出的兩撥人都證實,兩本賬目的主人都死於非命。
他的敏感是,有人在朝中隻手遮天,紹輝王府的權利很大,皇上早就知道,他的母後,他的皇後都出自紹輝王府,他皇後所生的宗澤王遲遲沒有確定正妃,那正是皇上沒有拿定主意的原因。
他器重丞相西門庭,就是為了權衡紹輝王在朝中的勢力,他們兩人決不能連手,如果走得太近那正是皇上忌憚的。
劉公公進來呈報,說樺逸王求見,皇上眼睛閃亮,忙叫宣進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不知父皇在處理公事,兒臣唐突了。”宇文樺逸樣樣出眾還甚是謙恭,這正是皇上喜歡他的原因。
皇上見一並進來的有南宮婉奴兄妹和夏侯絕,每人眼裏都飽含著事情,與上次沒兩樣,來得正好,看他們又有了什麼新證據。
皇上看著兒子溫和道:“無妨,都坐吧,有事盡管呈上來。”
夏侯絕掃了一眼殿堂左邊柱子後麵幾張桌子上擺放著許多查證的舊冊子,監查司們都收拾好賬目,想來已經接近尾聲,他的爹爹夏侯振和丞相西門庭安靜地坐在最後麵,想來皇上沒有將他們交到刑部,不知是證據不足還是要聽他們解釋?
夏侯絕率先上前給皇上施禮呈報,“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說。”皇上口氣很幹脆。
“這兩本賬目並不能說明就是磚石老板劉永青和馮忠耀所有,目前,沒有人能證明這兩薄賬本就是他們所有,既然蘇澤淵將軍沒有死,他要申冤早就應該回來了,為何要等到十六年以後,以微臣所見,那賬目正是他十多年前所偽造,目的就是怨恨聖上殺了他全家,要蓄意陷害大炎忠良,以除心頭之惡氣。”夏侯絕言之鑿鑿,句句在理,言甚誠懇。
“皇上,臣女有不同意見。”南宮婉奴恭敬上前,矮身施禮。
“嗯,講。”皇上麵無表情,老謀深算的模樣。
“第一,賬目是有筆跡可言的,要偽造幾個字容易,要偽造一大本實屬難事。第二,賬目也是活的靈魂,也能從中細膩處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隻要是仔細看過這兩本賬目的人,一眼能瞧出兩人是迥然不同的性格,兩本賬目豈是一人能偽造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