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著冬日暖陽,安若素腳步輕快,脖子上那條項璉閃著貝殼般的光芒,兩顆蛇眼漆黑如珠光華璀璨。
芝蘭瑟瑟發抖地跟在安若素身後,心裏琢磨著公主是不是撞鬼了?昨天以前的公主看到一個蟑螂都要失聲大叫,現在卻把一條蛇盤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真的是公主嗎?芝蘭心裏滿是疑惑,喝了鶴頂紅算是死過一次的人,連死都嚐試過的人再無所懼了吧?一路上芝蘭悶悶地想著,得出結論還是這樣的公主好,免得受人欺負。
“瑞王,這是上好的雪頂寒翠。”清麗嬌媚的聲線甜得膩人,聽得殿外的安若素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誰啊?這小聲,怎麼聽著跟青樓妓女討好嫖客似的。
“菁華公主?”芝蘭白了麵皮,這位跋扈公主,三五不時來朝合大殿挑釁,公主性子綿軟,可沒少吃她的虧。
“哦!”安若素拉長聲線,腦海裏浮現一抹囂張跋扈的身影,一些零散的記憶湧現。冠華公主是南夏嫡長公主,日常供應僅次於皇後。禮部送來的年節賀禮兒,還沒等進朝合大殿半路就被這位菁華公主截了去。人善被人欺,本尊怎麼活得這麼擰巴呢?
這丫頭小冠華一歲,也到了論嫁之齡,聽這小聲,是看上瑞王了?
七彩珍珠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宮女挑起簾簾。安若素款步而入,隻見聖榮皇後下首坐著一位宮裝美人,身著一襲華貴的紫色宮裝,雲鬢高聳,柳葉眉,杏核眼,唇如紅櫻,氣場強大,不容小覷。
菁華公主的形容甚肖其母,小丫頭麵色酡紅,纖白的手親自捧茶遞於瑞王,一雙含情水杏眼毫不避諱地盯在北秦瑞王的臉上。
“瑞王,這烹茶的水,可是人家親手采梅花雪。”菁華公主嬌滴滴地往前遞了遞,兩眼都能滴出水來。
燕明落的臉色很是奇怪,像是憋了幾天沒大便似的。心道,菁華公主的眼睛長後腦勺上了嗎?有他燕明落在的地方,哪個男人不是相形失色?瑞王?哪兒長得比本王強啊?
楚清一輕抿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偶爾掀起眼角往宮殿正門瞧瞧。
“不敢勞公主芳駕。”瑞王避過菁華的火辣辣的眼神,給身後侍女遞了個眼神,侍女月寒近前將茶盞接了過去。
菁華狠狠地剜了月寒一眼,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月寒身上能被紮個百八十個洞。
“冠華公主,到!”唱偌太監尖著嗓子喊道。
菁華公主--安若惠,身子明顯一陣,眸底滑過一抹狠辣。
安若素笑語盈盈,款步進宮殿,步伐從容,儀態萬千。那條白背紅腹的蛇安靜地盤在她的脖頸上,竟給安若素憑添一種野性的美。
聖榮皇後抬高視線掃向跟在安若素身後的冰雪,不由得蛾眉皺緊,青白著臉,額頭現汗,隻不過陪著去更衣,怎麼嚇成這副模樣?
冰雪若不是在宮中生活多年,了解宮規森嚴,娘娘麵前失儀是死罪,她早就嚇得尿了褲子。冠華公主絕對是撞鬼了,記得那年菁華公主派人往朝合大殿扔了一隻死老鼠,冠華公主嚇得臥床半月有餘。現在,她居然把那條蛇當成項鏈掛在脖子上,誰能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