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姥爺走了之後,陶朦似乎是真不生氣了,她一個人待在廚房裏,不知在研究什麼菜。
邢家兩父子貓在廚房外麵看著,一邊看,還一邊小聲的交頭接耳——
“你媽媽在做飯,兒子,待會兒你可不能掉鏈子,多吃點。”
“爸爸,你是大人,你的鏈子肯定比我長,所以你才應該別掉鏈子。”
陶朦站在廚房裏,這一大一小說話是刻意放低了聲音的,不過這聲音到了她這裏,還是挺大的。
半個小時之後——
陶朦坐在飯桌前,麵前放著一口大砂鍋,砂鍋裏麵冒著熱氣。她用筷子在裏麵稍微攪拌了一下,然後開始夾起裏麵的東西到自己的碗裏。
邢燁坐在沙發上,眼睛是盯著電視看的,但心卻已經慢慢飛到砂鍋裏去了,他揪著小鼻子聞了聞,“爸爸,是肉的味道。”
邢東坐得筆直,也跟著聞聞,嘀咕著說,“是牛腩米粉。”
其實陶朦是真的天生廚藝差,不過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質變了,現在她雖然隨便做做什麼菜依舊是很難吃,但如果她要是想認真研究什麼菜,那就都能研究好,而且還做得比人家店裏的都好吃。
這天賦在她認了親爹之後,就越來越顯著了。
陶朦從砂鍋裏夾出米粉和煮的爛乎的牛腩塊,慢條斯理的放到嘴裏,慢慢地嚼著、細細的嚼著、吧唧吧唧的嚼著。然後,還順便盛了幾勺湯。要說這湯的味道聞起來更香更濃,基本上,一道美食的精髓,大多都在湯裏。
邢燁眼睛都冒光了,“爸爸,你說會不會是聞起來香,吃起來很難吃呢?”
邢東感歎,“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邢燁歪著腦袋,“爸爸你在說你自己嗎?”
“兒子,我說的是咱們倆。”
陶朦麵不改色地吃著,餐桌對麵也有一個液晶大彩電,她一邊看著電視屏幕裏麵的新聞聯播,一邊吃,一邊哈哈樂著。
又過了五分鍾……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沙發上的兩個男子漢對視了一眼,用眼神默默交流著——
——(>_<)我餓了。
——(⊙o⊙)我還行。
——╭(╯^╰)╮爸爸,你去嚐嚐吧。
——我……
——(**)爸爸,你去嚐嚐吧。
——你媽她……
——爸爸,你去嚐嚐吧。
邢東用手摸了摸腦袋,然後在兒子期盼的目光中從沙發上站起身,縮著個脖子,跟個耷拉腦袋的大公雞一樣。
陶朦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看,餘光掃到了邢東的身影,也不吭聲,還是慢條斯理地吃著。
邢東用手理了理發型,然後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吹著氣叫道,“媳婦兒~”
陶朦瞥了他一眼,她放下筷子,然後單手撐住下巴,看著他,直勾勾地看著。
邢東見狀立即開啟忠犬模式,臉上笑的一蕩一蕩的,“老婆啊,咱爸走了,你可就不能再生氣了。其實我跟你說,這事情是這麼回事,上回我去開家長會,兒子他班主任時跟我說過來著,但我一尋思,這事……”
邢東說了一大堆,陶朦就是歪著頭聽著,期間,還順便瞄某個小孩子一眼。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邢燁一看見父母正在‘談判’,於是就腦袋瓜一轉,悄悄地就往餐桌這邊移動著。
現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的,夫妻倆忙著嘮嗑,也沒工夫搭理那一砂鍋的牛腩米粉和某個小朋友了。
邢燁彎著身子溜到了餐桌前,然後,他趁著親爹正在那邊吸引火力的工夫,悄悄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小叉子,然後伸進砂鍋裏,叉了一塊牛肉上來,放進嘴裏品了品。
陶朦用手捏住邢東的鼻子,挑眉說,“你知情不報,罪加一等,還敢跟我談條件?”
——味道極好啊!
邢燁又挑起了一根米粉放進嘴裏嚐了嚐,滑溜溜的很勁道,還有牛肉湯的味道,媽媽雖然做飯很難吃,但是,這個還是好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