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芙蓉想不明白,這原主既然有一個家世相當且青梅竹馬的表哥,為什麼原主的親娘還要舍近求遠,去和那賀家定親,讓原主嫁給那沒品的賀三,白白丟了性命。在這個奉行‘表哥表妹,天生一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時代,原主嫁給她表哥,完全是天經地義、天從人願、天作之合啊!
好吧,這種想法隻在心中過了一趟,便被已經換了內芯、學過生物物種學、知道近親是不能結婚的薑芙蓉給濾掉了。但是誰能告訴她,這時應該怎樣拒絕,才既符合她一個下堂婦的身份,又不傷害這個儀表翩翩、謙和如玉、對原主一往情深的花表哥。
“表妹,你不要難過,那賀家不識明珠,是他賀家的損失。”
薑芙蓉被花長君的話拉回思緒,抬眼看了花長君一眼,煞有其事的點頭:“你說得有理。”
花長君呆滯,表妹好像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了,難道是傷心過度?
當昨日得知表妹被賀家休掉的消息後,他的心裏非常憤怒,那賀清流是什麼人,自己從小嗬護備至、疼在心間兒上的表妹居然被他如此侮辱,真是氣煞他也。不過憤怒的同時,心底也有少許的竊喜,是不是這樣,表妹從此就會看清誰對她才是最好,是不是這樣,他就有機會博得她的真心了。
但這一刻,憤怒竊喜什麼的都被心疼所替,她的表妹曾經是多麼溫婉玲瓏的女子,居然被賀清流傷得神智都有些木訥了,這還不算,善良的表妹為了不讓自己擔心,還強作歡顏,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難道不知道,在他麵前,她就算抱著他痛哭一場,他也不會絲毫看低她的,反而還會更加疼惜她。
好吧!要是讓薑芙蓉知道花長君此刻的心裏,一定會忍不住敲他一個爆栗,你倒是想美女投懷送報,本姐姐我還沒那麼矯情。
花長君見薑芙蓉還是一副遊神狀態,又安慰道:“表哥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不要緊,在來之前,表哥已經向祖父大人請求過了,他已經同意我娶你。”
呃~好像我沒覺委屈,也不打算嫁你,薑芙蓉心裏默默答道。
“你放心,隻要祖父出麵,我母親也是不敢再反對的,等這次殿試之後,表哥就娶你過門。”
薑芙蓉側過頭,正想著如何委婉拒絕,去見不遠處一群丫鬟擁著兩名貴婦正朝這邊走來,前麵一位昂首挺胸,麵帶傲色,後麵一位身體略躬,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薑芙蓉定眼一看,居然是花姨娘。那走在前麵那位是…
“母親大人,你怎麼來了。”
沒等薑芙蓉想明白,身旁這位花表哥已經迎上前去,對著傲慢貴婦驚訝道。
我靠,花長君的母親,原主的舅母。
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啊!
果然…
“我不來,你就該把咋們花家的臉麵全丟護城河裏去了。”
薑芙蓉在花姨娘的眼神提示下慢悠悠的站起身,對著花舅母行了一個禮。
花舅母斜眉看了薑芙蓉一眼,斂下怒氣,端著得體的微笑對著她點了點頭,可那眼神裏的厭惡,薑芙蓉卻是看得清楚明白。
花舅母對薑芙蓉並沒多做理會,轉眼對著花長君又是一副責備口吻:“還不趕快跟我回去!”
花舅母的戾氣隻是對著花長君,對於薑芙蓉這個‘讓她兒子丟臉’的外甥女卻是客氣疏離,想來這就是那些高門大戶所謂的‘風度’吧!
花長君在花舅母嚴厲的眼神下‘依依不舍’的離去,花舅母冷著眼一言不發的看了薑芙蓉一眼才轉身往院門走,花姨娘又忙陪著笑臉送花舅母。等到她們出了芙蓉閣的大門,薑芙蓉才慢悠悠的坐回凳子,並且心裏得出總結:怕老媽的老公絕不是好老公。
距離賀家休妻事件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不管外麵如何風起雲湧,被薑槐親爹嚴密保護起來的芙蓉閣卻是寧靜致遠,一點不受輿論的影響,由此可見,薑槐這個親爹對薑芙蓉這個嫡長女還是蠻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