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蓋氏,是一個巨大的部落,隻主支一脈就有十幾萬人,不用說加上雜七雜八的分支。
蓋氏分出去的部落太多了,要是細細算,隻能統計個大概,大約,至少,百萬人是有的。百萬人圍繞蓋氏主支一脈,組成了統治蓋洪洲的蓋氏,製霸天下。
此時所處就是蓋氏主支一脈,一間木屋內,有人彙報收傳回的最新消息。
“發現那逃走的蓋天,蓋世天之子。現在在古蒼山,和一群少年爭奪神位。”
下麵人將消息彙報,彎腰站立,等待回應。他說話的對象是蓋氏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一個女人。
女人發色烏黑,有少許幾根白發雜夾其中,正披著發,對著青銅鏡梳妝。她皺眉,將白色發絲一根根拔出,放在一個小匣子裏,匣子裏有很多這樣的發絲,雪白,微微透明,散發著隱約的法力波動。
她歎道:“發白方知流水年華,色去才曉青春迷人。要是我年輕百歲,要是我年輕百歲……唉!”
最後一聲歎婉轉幽幽,如輕風染過的平湖秋月上,夜半佳人歎美景孤寂,如此的深入人心讓人垂憐。那位報信的男人微微一抖,很快恢複平常。同樣的,低著頭的臉上也浮現追憶和唏噓,更多的是,不甘。
曾經年少,他和眼前這位女子一起玩耍,一起踩水撈魚,一起爭論天上的哪一顆星星最美。隨著長大,身份的差別一點點的體現出來,她是女人,他是男人,性別的不同注定了所走道路不同。她成為至高無上的權勢者,他依舊在底層掙紮。
聽到女人的歎息,他一樣在心底歎息:“發白方知流水年華,色去才曉碌碌無為。”一句歎息深深無奈,隱約的蘊含,反意。
他追求的是權勢,她追求的是青春永駐。同樣兩個人,一起長大,走上的是兩條不同道路。
“這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嗎?”女人問。
“嗯,都知道了。”男人低著頭道:“部落裏傳言紛紛,說那個蓋世天又要回來了,他雖然死了,又造了一個兒子出來禍害大家。他們說,要上書巫師大人,出動部落裏高手殺了蓋天。”
收了梳妝匣,女人揉著太陽穴道:“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燒殺搶劫無所不通,坑蒙拐騙誰人不用?當年作的惡,現在知道害怕了?哼!一群膽小鬼。”
她罵部落裏全是惡人,豈不知男人也在心底誹謗,你不也是惡人嗎?當年那孩子,大家都下不了手,還是你親自動手,為他放的血,最後大家見到救不活了,本著不浪費的想法才動的手,將那孩子剝皮抽筋,挖骨摘心。
要知道,按照輩分來說,那孩子現在應該叫你一聲“二娘。”。
“當初那些家夥養虎為患,偏偏要養活那孩子,現在好,脫離掌控,逃出虎部,現在長了獠牙,會咬人了,說不定還能將那些老家夥咬下幾塊肉。”
“也是迫不得已,那顆心髒還沒成熟,需要人養,那孩子無疑是最好的載體。如今養了十年,還差一些火候,長老們不願動手,害怕還沒成熟,毀了一樁機緣。”女人自言自語,盡量舒緩眉頭,不皺眉。
皺眉會導致自己眉頭多長皺紋,老的很快。她邊說邊想,想起野心勃勃的自己,為何落到這般模樣。
想起蓋世天當年一番話:“男人終將占據主導,你們女人,安安靜靜的帶孩子便是。”
“因為力量的差別,同等身材之下,男人比女人力氣大。這會導致一種情況的出現,男人幹事情更多。男人幹的事情多地位那麼低,女人做的少地位那麼高,會導致不平衡情緒出現,最終鬧翻……”。
後麵還有很多,但女人沒有再想下去,因為這位從小一起玩耍的同伴說話了。
不明白那顆心髒有什麼重要之處的男人思緒飄遠,垂著的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定,對女人道:“要不然,我去吧!”
“你去?”思索半晌,女人點點頭:“也好,那孩子抓回來,我要活的。那苦命的孩子,好多年沒見了呢!這都有些想了。”
兩人交談很短暫,幾句話就敲定了細節。
同樣在蓋氏主支,部落的祭壇下。
這是一個九米高的祭壇,通體碧玉打造,神光奕奕,可謂極盡奢華。
玉石是打造禮器的神物,十分難得,更不用說一塊通體九米高寬的玉石。理論上,根本不應該存在這麼大的玉石,但它偏偏就出現了,而且佇立在蓋氏中央。
祭壇上雕刻種種異獸,在這些異獸下,一位老嫗身體瘦弱病態,像是有什麼大病纏身。她坐在首位,和幾位長老一起,說的同樣是蓋天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