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金鵬王朝(2 / 3)

花滿樓搖了搖頭,這個陸小鳳,忙按下東方不敗的手,他可不想看到渾身都是洞的血鳳凰,安撫似的捏了捏掌中修長柔軟的手,道:“東方,隨他可好,我也覺得,咳,挺貼切的。”

東方不敗顫了顫睫毛,眼尖之人必能看到他的耳後已經微紅了一片,這是花滿樓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心裏歡喜的同時哪裏還會說不,放軟了聲音道:“隨他。”

陸小鳳看著眼前明顯已經被粉紅泡泡包圍的兩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在孤家寡人麵前秀恩愛?天理何在!我叫美人就拿針紮我,花滿樓說好聽就柔情蜜意?頓時覺得嗓音又幹又癢,忍不住咳了又咳,咦?沒反應,再咳,“咳!咳咳咳!咳……!”甩過來的冷眼差點沒讓自己嗆死!教主的殺傷力還是蠻大的啊!冷汗還沒下去又聽花滿樓‘溫柔’的問道:“陸小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東方幫你紮兩針?”喂!花滿樓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邪惡?我若真病了也該是去找大夫啊,讓你家美人教主紮兩針我還有命嗎?!“不用了!我沒事!咳咳,就是嗓子有點癢,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花滿樓與東方不敗不再理會他的耍寶,很快又進入了二人模式,隻是……“咳咳咳咳!咳咳咳……”,陸小鳳想哭的心思都有了,這回是真的嗓子癢了啊,誰讓剛才做戲太逼真尼!怎麼滴?隻準你們談情?不準我咳嗽?可惜這句話在嘴裏轉了一圈又被他用力的咽了下去,否則我們一定能看到一副鳳凰變刺蝟的絕妙風景。

花滿樓麵無表情道:“東方?針尼?”

小人!陸小鳳悲憤的想到,隨即討好的向東方不敗說道:“美人教主的飛針可真厲害,叫什麼名字?”

東方不敗知道陸小鳳想轉移話題,也就隨了他,“本座練的武功叫葵花寶典!怎麼,你想學?”

陸小鳳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隻是有點好奇,這名字倒是從來沒聽過,難道是失傳的絕學?”

東方不敗沉吟片刻,道:“也可以這麼說。”

花滿樓也很好奇,隻是東方不說他就從來不曾問過,此刻聽到陸小鳳問起,也來了興趣,“我也從來不曾見過以針為武器的功夫,如此細小脆弱之物怎麼能抵擋相之龐大的刀劍?”

東方不敗道:“本座以為,武功最重要的莫過於‘快’字,無招勝有招,無形之物勝有形之物,武學的極致是化氣為刃,於我來說,兵器是次要的,這銀針隻是剛好用著順手而已。”

花滿樓心想,東方對於武學的感悟倒是與西門吹雪有些類似,都為求快,不同的是西門吹雪追求的是單純的劍道,而東方才是真正的追求武學。

陸小鳳道:“那我的靈犀一指與花滿樓的流雲飛袖如何?”

東方不敗道:“靈犀一指確實精妙,可也不是不能攻破,想必你已經親身領會到了,如果想憑它保命,我勸你還是多備一個籌碼,至於七童的流雲飛袖?我並不知道。”

陸小鳳驚訝道:“不知道?怎麼會?花滿樓自創的絕招早已經聞名天下了啊!”

花滿樓笑了笑道:“這並不奇怪,除卻第一次見麵交過手,我與東方並沒有比試過,連切磋也不曾有?”

陸小鳳驚道:“為什麼?聽聲辨位,聞香識人,美人教主就沒有好奇過?”

東方不敗遲疑了片刻,道:“刀劍無眼。”

陸小鳳一口氣沒哽上來,嗆了一下,刀劍無眼?他花滿樓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家能有那麼脆弱嗎?拿針紮我時怎麼不說刀劍無眼了?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嘖!

花滿樓望著東方不敗的方向笑了,道:“流雲飛袖也是陸小鳳這家夥取的名字,其實對你們來說,武功分各門各派,招式變化都各承一脈,但是對一個瞎子來說,世上所有的武功,卻都是一樣的,隻分躲的過與躲不過,並不需要多餘的招式。”

東方不敗點頭,笑道:“看來七童已達到無招的境界了。”

陸小鳳道:“花滿樓的武功不是殺人的武功,就連流雲飛袖也隻是用來退敵和防身,不會致命。”

花滿樓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傷不了我性命,我又何必取其性命。”

東方不敗默然,然而我的武功卻是殺人的功夫,你如此熱愛生命,我卻雙手沾滿鮮血,這樣的我們真的會在一起嗎……

陸小鳳剛要插嘴,就見上官丹鳳緩緩的走來了,柔柔的說道,“陸公子午安,想必這兩位貴客就是花公子與東方公子了,丹鳳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陸小鳳忙迎了上去,道:“公主也來了?快請坐。”

花滿樓道:“丹鳳公主不必客氣,倒是我們打擾多時了。”

東方不敗微微皺了皺眉頭,也點頭示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個丹鳳公主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也不太可能啊,他來到這邊以後並沒有結交什麼人,奇怪……

上官丹鳳道:“家父身體不好,一直都在後山療養身體,不曾知道兩位貴客已經蒞臨山莊,今日得之陸公子也大駕光臨,已在前廳設宴,一來為陸公子接風洗塵,二來也算是為怠慢二位賠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陸小鳳笑道:“既然是大金鵬王有請,我們又怎會拂了他的意,更何況有酒喝的地方怎麼能少了我陸小鳳?”

花滿樓微搖了搖頭,他這個朋友,什麼都好,就是嗜酒如命,不過好在不會喝酒誤事,偏過頭去詢問東方不敗,道:“東方以為如何?如果累了我們也可以請辭不去。”

東方不敗柔和了臉色,道:“我不累,去也無妨,反正早晚是要見麵的。”

花滿樓點頭讚同,“你高興就好。”

陸小鳳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還不承認有貓膩,哼哼~這麼寵他?”

沒有人注意到上官丹鳳臉上一瞬間的不自然,然而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東方不敗微紅了耳根,不動聲色的挑眉道:“怎麼?你吃醋?”

頓時讓陸小鳳跳腳,怪叫道:“我吃醋?我為什麼要吃醋?我吃誰的醋?”

花滿樓正欲開口說話,卻被上官丹鳳打斷了,隻見上官丹鳳腳步輕移,向著陸小鳳說道,“三位公子還請見諒,丹鳳本不該打擾各位敘舊,可家父還在客廳裏候著,我們不如去了那裏,再行敘舊。”

東方不敗皺了皺眉頭,又來了,這種熟悉的……令人討厭的熟悉感,不緊不慢的問道:“不知上官飛燕是?”

上官丹鳳心裏一驚,麵上卻仍掛著完美的笑容,道:“飛燕是我的表妹,如今有事外出了,不知東方公子有何請教?”

東方不敗淡淡的回道:“並無,隻是許久未見,甚是‘掛念’。”

上官丹鳳不動聲色道:“有勞東方公子惦記了,飛燕回來後定會讓她前去拜訪。”

花滿樓乍聽到上官飛燕的名字還有些怔然,不知東方不敗為何提到她,畢竟兩人的關係並不友好不是嗎?可是細想東方並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必然有這麼做的理由,遂不發一語配合他的問話。

倒是陸小鳳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上官飛燕?似乎聽上官丹鳳提到過,與美人教主有什麼關係嗎?看這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遂拉了上官丹鳳往前走去,道:“不是說要吃飯嗎?餓死了餓死了,快點走吧。”

花滿樓與東方不敗落後幾步也朝客廳走去。

“東方為何會突然提起上官飛燕?”

“現在還不能確定,隻是有些疑惑?”

花滿樓道:“不知東方所想是否與我相同。”

東方不敗有些訝異,道:“奧?七童也覺得不妥?”

花滿樓道:“未確定之事我也不好多加議論,隻是味道有些奇怪才引起了我的注意。不過,我很好奇東方是如何發覺的?”

東方不敗聞言頓了頓,幾步將他甩在身後,道:“本座為何要告訴你?”

唉?又來?每當東方一不高興時就會對他自稱本座,這次又是哪裏惹到他了?花滿樓無奈的笑了笑,忙追了上去,卻在轉角處發現他等待的身影,溫柔一笑,情意迷醉了雙眼,東方,是個溫柔的人尼。

花滿樓與東方不敗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麵,卻並沒有落下多遠。看著前麵狀似親密的兩人的背影,東方不敗意有所指道:“你該擔心下你的好兄弟了。”

花滿樓微微皺眉,有些擔憂道:“看來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已經成功的俘獲了陸小鳳的心。”

東方不敗揶揄到:“嗬,倒是個花鳳凰啊,果然是你家兄弟,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原則的人,相信他自有分寸。”

花滿樓笑道:“這麼相信他?可不像你啊。”

東方不敗道:“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你,不過他雖然有時顛三倒四了點,卻也還算個聰明人,既然不笨,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嗬嗬,如果他真成了大金鵬王的乘龍快婿,倒也是美事一樁。”

花滿樓也笑開了來,道:“嗬嗬,很難想象陸小鳳會有收心的一天,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不像他這個聰明人會做的事。”

東方不敗道:“怎麼,你很羨慕?”

花滿樓聞言微微笑了笑,望著東方不敗道:“怎會,我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東方不敗垂下眼瞼,半晌後回望過去,慢慢勾起嘴角,道:“奧?那麼本座祝願七童早日遇到知心人。”

笑容如湖水般蕩漾開來,啊,是啊,早日遇到知心人,然後希望他也如我這般……

一行人穿過了藤蘿纏繞的走廊,便看到了一扇很大的門,金色的油漆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門麵上雕刻著蠻獸形象,銀黑色的錫環靜靜的掛在門上,沉默的訴說著無尚的尊貴與不可抗拒的皇家威嚴。推開大門後很快便到了大金鵬王接待客人用的大廳,這裏雖然相比其他住處已經好了太多,但過於空曠的房間因為經年不見陽光的原因而顯得格外陰森而黑暗,以致於白天還要點著蠟燭。而大金鵬王就沉默的等在那兒,那是一個瘦弱的老人,歲月的流逝似乎已經消磨了他的壯誌,原本應該高大的身軀已經萎縮幹癟,就如挺拔的青竹在經受風雪的摧殘後陡然彎曲,他此刻就坐在一張很寬大的太師椅上,椅子上鋪滿了織錦的墊子,這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小,可是花滿樓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因為他那鷹一樣的眼睛裏還散發著不屈的光芒,他的神態間還帶著渾然天成的尊貴和霸氣,那條令陸小鳳吃盡苦頭的黑色獵犬安靜的蜷伏在他腳下,蓄勢待發。大金鵬王看到緩緩走來的一群人,眼裏迅速閃過一抹精光,青衣外袍,四條眉毛的必然是陸小鳳無疑了,而一身月色長袍,溫潤如玉的想必便是花滿樓了,隻是那身著妖豔紅衣,渾身散發著邪魅霸氣之人卻始終摸不清底細,以致於派出去的探子傾盡全力查找十多日還是一無所獲。這樣一群天之驕子若是不能唯我所用,便不能有存在下去的理由!思緒間,大金鵬王柔和了麵色,此刻的他倒真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和藹的微笑著,道:“貴客來臨,恕老朽不能遠迎,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快請坐!”

陸小鳳道:“前輩客氣了,我們江湖人不懂王家規矩,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前輩見諒。”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卻早已把後路打好。

東方不敗在心底暗暗稱讚了一番,這樣一看倒真有點天下第一聰明人的樣子了,看了看那位“無害”的老人,微微晗首以示敬意。

倒是花滿樓很是恭敬,道:“晚輩花滿樓,今日承蒙前輩邀請,榮幸之致。”

大金鵬王似乎很高興,招待陸小鳳等人坐下,並招呼立在身旁的上官雪兒取來珍藏的波斯葡萄酒,古老的銀樽高貴典雅,而銀樽中的葡萄酒則是魅惑的淡紫色,陸小鳳靜靜的看著丹鳳公主將酒傾入杯中,花滿樓與東方不敗就坐在他身旁。

金鵬王笑著道,“我雖已有多年不曾飲酒,但今日貴客臨門,我甚是開心,便破例陪三位喝上一杯。”

上官丹鳳卻阻止了他,道:“父親,莫忘記你的腿疾,還是我替你喝吧!”原來大金鵬王的雙腿舊時落了些毛病,不能沾酒,哪怕稍稍碰上一丁點兒的酒,就會腫痛難耐,寸步難行。

上官丹鳳轉過身,柔柔的看著陸小鳳他們,道:“實在抱歉,家父身體有恙不能飲酒。”

大金鵬王不讚同的瞪起了眼,卻抵不住上官丹鳳的軟語相求,終於敗下陣來,苦笑著道:“好吧好吧,我不喝,人不服老是不行啦。幸好看著別人喝酒也是種樂趣,美酒配英雄嘛,哈哈哈哈!”

陸小鳳微笑舉杯,欲與上官丹鳳舉杯共飲,卻見丹鳳公主迅速轉過身,背對著大金鵬王做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陸小鳳看不懂,卻叫東方不敗微微皺了眉頭,諷刺一笑,心下想到,這下陸小鳳想喝杯美酒的打算算是泡湯了。

上官丹鳳微笑舉杯,向著眾人道:“這是家父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但望能合三位的心意。”說罷自己先舉杯一飲而盡,輕輕擦拭了下嘴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引琵琶馬上催。果然如傳聞中的一般美味。”

陸小鳳疑惑,一般很少有見主人家會這樣再三稱讚自己的酒,而他所了解的上官丹鳳也絕不是個喜歡炫耀自己的人,待他一口酒下肚後才恍然大悟,因為他發覺他喝下去的並不是酒,而是加了顏色的糖水,他突然擔心起來了,以花滿樓的為人,即使發現酒非酒,也不會說什麼,可是他家的美人教主……想到這裏,陸小鳳連忙向東方不敗使眼色,可人家理都不理他。正當他的眼睛眨得快抽筋了時,就聽花滿樓道:“果然是好酒!”同時看到花滿樓放在桌下的那一隻手不動聲色的握了握東方不敗的手,東方不敗撇了撇嘴,抽出了手,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道:“不錯。”頓時讓花滿樓與陸小鳳同時鬆了口氣,陸小鳳不著痕跡蹭了蹭手心冒出來的汗,人生中的第一次,他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一字千金”!不過,沒想到這“金口玉言”者也會有人壓得住,他有些幸災樂禍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