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此時一點也沒感覺到危機已經悄無聲息的降臨在自己身上,他正興致勃勃的按著玉符上麵的標示,找到了自家的居所。這是一間由木材搭建而成的簡易房子,麵積不大,約二十平方左右,裏麵除了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個蒲團外,別無他物,顯得有點空空蕩蕩。把隨身的包袱解下,將自己整個扔到床上,數日來奔波的疲倦一下就湧了出來,不一會兒,竟進入了睡眠。
而同一刻,玉柱峰,議事大殿上,關於江南的事,還在討論得如火如荼。
“掌門師兄,您倒是表個態啊!”見到天玄子沉吟不語,天寅心中一急,一句話脫口而出。
天玄此時心中也在劇烈掙紮中,到底是按照師弟的意思殺了,還是不殺呢?茲事重大,關係到整個修煉界未來的氣數,讓這位執掌修煉界牛耳的大佬心中遲遲不敢輕率表態,現場一片沉默。
良久,良久,天玄子好像下定決心一樣,沉重的向門外小道童吩咐了一句,“傳令下去,通知另外兩位師叔祖前來議事大殿,有要事商議。”
聽到掌門師兄的旨令,天辰二人倒是沒有什麼異意,這叫上另外兩位師兄妹前來商議一下也好,畢竟這件事落在那個的頭上,也不敢怠慢對待。天未和天酉來得很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門外的小道童就已引領二人進來了。
二人進來,見到掌門師兄和另外兩位長老師兄弟齊聚一堂,心中也是一驚,難道出什麼大事了?雖在疑惑間,但二人的禮數還是周到的,先向天玄行了一禮,然後再向天辰二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見五師兄妹都到齊了,天玄也幹脆,清咳了一聲,緩緩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果然,匆忙趕過來的天未和天酉二人聽完,也是如同剛才天玄子一般,驚得目瞪口呆,仿若夢境。
見得四人都沉默了,天玄老道暗暗的苦笑了一下,“事情就是這樣,天未師弟,天酉師妹,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天酉,荒神宗天字輩唯一的女修士,太乙峰峰主,五師兄妹中排行最小,長得嬌小玲瓏,而且冰雪聰明,足智多謀,在宗內素有女諸葛之稱,一身修為已達大乘中期。此時見掌門師兄把目光投向自己,思索了半響,忽然展顏一笑,“各位師兄,小妹覺得您們多慮了!”
“呃”,聽到小師妹這麼一說,天玄等四人不禁一愣,盡管他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怎麼也想不到天酉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到四位師兄的模樣,天酉的笑容更加濃厚了幾分,“掌門師兄,您說,人一出生,就可以確定他是好人,或是壞人嗎?”見到師兄們沉思起來,天酉繼續接著說,“小妹覺得,師兄們想得太長遠了。雖然五行道體數萬年沒有出現過,但這些典故畢竟是流傳下來的,誰也不知道真假。正邪是什麼,正邪隻是在心中一念之間。如果一個人在成長的環境中,所接觸的是正麵的,那麼他的思想行為必然是正的,反之亦然。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這個道理。”
一言驚醒夢中人,天酉的這番說話讓幾人同時陷入了思索之中。對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想不明白,真是愧活了數百年光陰。想到這裏,天玄子難得老臉一紅,思緒廓然開朗,微微的顎了顎首,“師妹所言甚是,為兄等的確是多慮了。”
天酉聽到掌門師兄同意自己的觀點,心中也是一喜,雖然師兄現在是位高權重,但對於有建設性的提議,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不像某些門派的宗主一樣,剛愎自用。
見到幾位師弟此時都想通了,全都接受了天酉的建議後,天玄微笑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小師妹,對於這小子以後的安排,你有什麼建議?”
“順其自然!”
就一句順其自然,就把江南以後的命運安排了下來,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江南不知道死神已在他的身邊轉悠了幾圈了,此刻他正心滿意足的從木床上爬了起來,用力的伸了伸懶腰,原本疲憊的精神經過幾個小時的補充,變得神采奕奕。剛收拾好淩亂的床鋪,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師弟,長老吩咐大夥到修煉大殿集合,請迅速前往!”
緊趕慢趕的江南來到修煉大殿時,才發現他自己好像是來得遲了一點,殿內三三兩兩的已站著十數人的,都是一些新進宗門的同伴。見此情景,江南急忙上前幾步,融入人群中。就在江南站好後不到幾分鍾,殿內走出了一名年近三十的道人,打量了站立得亂七八糟的眾人,不由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