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壽宮。
嫻貴妃也趕來陪著周太後用過晚膳,兩人坐在正殿的軟榻前,嫻貴妃臉上淌著笑,溫柔道:“太後,您老人家最近的氣色是越發的好,看來進貢的丹藥確實靈驗。”
“哀家的氣色好,是哀家高興,關那些丹藥什麼事。”周太後搖搖頭,冷冷笑道:“好不容易長孫氏幽閉鳳儀宮,再也不能蠱惑皇帝,哀家怎能不氣色愉悅?”
嫻貴妃聽此一愣,而後低聲哀道:“皇後娘娘遭此大劫,臣妾想起都覺得痛心……”
“有什麼好痛心的,都是她咎由自取,也是老天有眼!”周太後打斷嫻貴妃的話,“哀家就知道你總是心軟太重,可是長孫氏是怎樣的人?你也為她心軟?”
“太後!”嫻貴妃清媚的臉龐上暗淡無光,很是難過的哽咽道:“皇後娘娘縱然無礙,可是……可是二皇子和壽成公主卻著實無辜啊!”
周太後原本憤憤不平,聽到這裏卻眉頭皺起,良久哀憐道:“是啊,可憐哀家的兩個皇孫,哀家的文承和眷眷,兩個可憐的孩子,竟就這麼夭了!”
周太後多年來一直厭惡長孫珂惜,可是她卻是個極痛皇叔之人,如今想起自己平日裏最抱期望的二皇孫文承早夭,還有三公主眷眷不再,心裏真謂痛側心扉。
“這就是為母無德,拖累子孫!”周太後難過的沉聲罵道:“還有哀家的壽陽公主綰綰,她可是皇帝的長公主,如今不過七歲,竟也隨長孫氏幽閉在鳳儀宮!哀家心痛啊!”
嫻貴妃抹抹眼淚,戚戚道:“皇後娘娘幽閉後,臣妾曾受皇上旨意親去鳳儀宮見過壽陽長公主,無奈長公主切慕生母,不肯聽皇上的勸,執意要隨皇後娘娘住在鳳儀宮。”
“那個惡婦,真是害人害己!”周太後心中怒氣又起,“算然哀家的皇孫可憐,但能讓長孫氏從此淡出後宮,哀家也心滿意足。至於綰綰,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要經常派人送些東西去照料著。”
“是,臣妾緊遵太後旨意。”嫻貴妃溫順的點點頭,順手替周太後倒杯香茶奉上,眼眸一閃,突然問道:“太後,如今皇後娘娘既已避退,那國母之責……該如何行呢?”
周太後微怔,歎道:“儀柔,哀家明白你的意思,長孫氏是不中用了,可她畢竟曾為皇帝生育了兩個長公主和二皇子,先不說皇帝舊情難割,但是哀家,也不忍將她逼上絕路。”
嫻貴妃微微笑著點頭,抿嘴道:“太後的意思,正是臣妾心中所想,皇後娘娘縱然有罪,可畢竟還是國母,是時候要讓皇後娘娘複出了。”
“複出?”周太後將手中青花瓷杯重重砸在桌上,怒斥道:“誰說要讓那惡婦複出?哀家第一個容不得她!”
嫻貴妃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屈膝跪在周太後腳下。“太後息怒,臣妾是無心之言,臣妾隻是擔心……擔心……”
“你如今已是哀家和皇上親令的總理後宮之人,代行的也是一宮之主的職責,你還擔心什麼?”周太後瞥動著雙眼,冷冷道:“那惡婦畢竟伺候了皇帝多年,又是皇帝的發妻正室,哀家不能不顧慮著皇帝和壽陽長公主的意思。她可以保留皇後的位份,但是卻不可再有國母的尊榮!”
“太後……”嫻貴妃怔怔的望著周太後淩厲雙目,想為長孫皇後求情,可也不敢隨便多說。
周太後吩咐嫻貴妃起身,將她喚到自己跟前,語重心長的歎道:“儀柔,哀家知道你心善淳孝,隻是,你若心思太善,在後宮裏難免就是吃虧。長孫氏的事就到此為止,皇帝已經死心,你也不要再提了吧。”
“太後已經,皇上……真的已對皇後娘娘死心?”嫻貴妃眼眸濕潤,微微泛起水液,低著頭的模樣我見猶憐。
“這些年,你受的委屈哀家都明白,可是再怎麼受委屈,如今不也好過了嗎?”周太後拍拍嫻貴妃的手,拉著她陪坐在自己身旁,“哀家還要叮囑你,最近幾天,聽說皇帝都是翻的瓊妃的牌子,你心裏可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