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轟鳴的炮竹聲,還有族人們載歌載舞的歡歌笑語;可一切都似乎入不了沈流蘇的耳,她靜靜的走著,默默無聲,像一個潛行者一般。

藍月的手忽然一緊,險些失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沈流蘇低聲詢問。

“沒什麼……”藍月有些支吾:“隻是從來沒有覺得北太子這麼帥氣過!”

沈流蘇有些忍不住發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繼續前行!

玉蘭博上前牽引過紅綢,靜靜的走入祠堂。他目光深切的看著一旁穿著喜服的男子,有些不舍的將紅綢交到男子的手裏:“我把她交給你了!”

男子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直到後來,喜娘高聲的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沈流蘇的動作都有些機械。在那一聲夫妻交拜的瞬間,她微微有些遲鈍……隻是不過頃刻,她終究還是認命的俯身拜堂。

新房內紅燭高燃,喜被層疊,沈流蘇端坐在床頭依舊是默默無語。她拽著手心的蘋果,覺得一切都恍若初夢,來的那樣快!

她心中積累的不少的話要說,就等著宗政仁的到來。

愛上一個人,需要多少時間?

沈流蘇想,也許很快也許很慢……忘記他也許根本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許久未曾響動的門終於咯吱一聲開了,沈流蘇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的緊張,忍不住將手心的蘋果拽的更緊了。

傅佑明看著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手心的蘋果都快被她捏碎,忍不住搖頭輕笑。他轉身輕聲將門關上,一步一步走進沈流蘇。

他沒有想過宗政仁所謂的安排會是讓他在拜堂的時候成為新郎官,更沒有想到宗政仁會如此舍得方開手,成全他!

蘇兒,蘇兒……他的心裏有一百個呼喚,都化作無聲的思念散滿整個屋子。

濃濃的愛意瞬間流竄,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以至於沈流蘇不曾聽他說話,依稀間都能夠感覺到踏出此刻的心情。

“阿仁……”她終於第一個開口說話:“我想我們談談!今天晚上我想我還不能……”

話未說話,一雙手忽然輕輕的掩上她的唇。

那味道是那麼的熟悉,沈流蘇一陣驚愕,忽然間徑自掀開自己的喜帕,看著眼前的男子……久久的不能回神!

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是你!

她的目光帶著疑惑,帶著不解,卻也帶著歡喜和驚喜!

“今晚不能如何?”傅佑明依舊沒有鬆開自己的手,語氣有幾分顫抖。

即便沈流蘇的話沒有說完,他也能夠猜測到她要說什麼。

這樣就很好了,真的!

噗……沈流蘇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她整個人撲進傅佑明的懷裏,感受著這份溫暖。似乎害怕這隻是自己的一場夢,一旦鬆手一切都會消失。

“蘇兒,對不起!”傅佑明緊緊的擁著她:“是我太怯懦,看著你等了這麼久,卻無動於衷!”

沈流蘇搖搖頭:沒有沒有。

他將沈流蘇從懷裏拉出來,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我還帶來幾個人,想見見嗎?”

沈流蘇自然的點點頭,毫不懷疑!

“如果現在去見,那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隻怕要泡湯了!”傅佑明起身,將屋子的燈吹滅,輕聲對著沈流蘇說道:“不如,我們來次大逃亡!”說罷,他獨自一人率先從窗外飛出,沈流蘇不看落後緊隨而上。

月光下,宗政仁正獨自一人對飲成歌。

隻見空中飄過兩道熟悉的聲音,他頓時酒氣大醒:不是洞房花燭夜嗎,怎麼這兩個人……難道是,中間出了什麼紕漏?

顧不得太多,宗政仁趕緊將此事告知正在喝喜酒的玉蘭博。眾人一聽,哪裏還顧得了其他,一行人趕緊追上去,看個究竟!

此刻,傅佑明和沈流蘇根本不知道後麵隨了一大群人,二人往玉蘭山莊深處奔去,在一處隱蔽的林子裏停了下來。

入眼處,有幾絲燈火明亮,窗口有一道人影正焦急的來來回回的徘徊。

“到底是誰?”沈流蘇忍不住好奇的問。

傅佑明隻是發笑不說話,對著天空三聲蛙鳴,沈流蘇便見那扇門被打開,門前站著兩人!

她跟上傅佑明的腳步,內心忽然有些忐忑。

“皇奶奶……”方才走了不到十步,沈流蘇驚愕的喊道。她飛速的跑上前,看著老太後穿著一身青布粗衣,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老太後樂嗬嗬的應著,趕緊將沈流蘇迎進屋子,這才發現她與傅佑明的身上都穿著喜服:“這……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