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島咖啡廳內悠揚的鋼琴旋律繚繞不絕,在淺淺的光暈籠罩下,顯得靜謐而溫馨,許亦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抬眼望去,天空在白雲之上,那份優雅的深邃寧靜幾乎幾乎觸手可及,她忍不住將一隻細瘦的手臂探出窗外。
露天的廣場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一條狗正在撒腿兒地奔跑,它胖乎乎的女主人在後麵費力追著,大聲叫囂著什麼,驚飛了廣場之上的幾隻鴿子。
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身邊走過,優雅地在她對麵坐下:“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才剛到。”許亦然回首,看著數日不見的陸祁宇,不論何時他都是英俊而優雅地出場,一雙深邃黢黑的眼睛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深不可測。
“找我出來有什麼事?”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
許亦然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反複想著昨夜練習了一整晚的話:“其實,找你是希望你能借我點錢,反正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她心中掙紮了片刻,眉頭一皺,搖搖頭又重新目視著他,始終覺得這樣貿然開口求他不好,正想著換一種說法,他卻調愷地笑了笑:“大小姐,我很忙的,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你打太極。”
“是嗎?”她淡淡一笑:“祁宇,其實我想……我…”吞吞吐吐著,可實在難以啟齒,最後還是放棄:“你不是也有話要和我說嗎?你先說。”
陸祁宇雙手抱胸,一臉鄭重其事的神色,也不勉強她回答:“過幾天我要去國外讀經濟博士,然然,你是了解我的,悠關自己前途的事我從來不會放棄的。”他頓了頓:“日後要是碰到好男人,不要等我。”
許亦然張了張嘴,話哽在喉中說不出來。
聽著他雲淡輕風的語氣,她苦澀地笑了。與他交往三年,早該看清彼此間地距離的,他自我主義的性格一向如此,不是早該習慣了嗎?可為何到如今聽到他那事不關己的口氣她還是會心痛呢?
也許從來都不曾真正了解過,對於他前途有利的事她從來都不會阻止,更何況是牽絆他的步伐,他可以灑灑脫脫地離開,可為何連一個等他的機會都不肯給?
她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吞了回去。許氏麵臨破產的危機,指不定有多少困難是她無法去想象的,現在公司因天價違約金已經快要家破人亡了,她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對這個金融巨子的少爺來說,“我會等你”?
許亦然的心尖不受控製的顫了顫,她閉閉眼,自嘲地笑著:“我懂了。”
陸祁宇抿唇,看她支吾了半天最後卻什麼都沒說,目光中微微閃爍著詫異,似乎沒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反應:“你約我出來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說吧,有什麼困難,我盡量幫你。”
她笑著將杯子放回桌上:“現在沒事了,祝你幸福!”
起身,離開,一股悲憤之意湧入胸中,她生怕自己失控,快速推開門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