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是個俗人。
這一點其實東方不敗早就意識到了。隻可惜東方不敗曾經是個武癡,現在隻想做個小媳婦,所以很不幸地,在他的眼裏俗和不俗完全沒有差別,有差別的隻是能不能討到楊蓮亭的歡心。
楊蓮亭喜歡紅色,東方不敗便每日穿著大紅的衣裳;
楊蓮亭喜歡牡丹,東方不敗便躲在小院子裏在一匹又一匹大紅的綢子上秀牡丹;
楊蓮亭喜歡豔麗的美人,東方不敗便……
咳,東方不敗便弄來了一堆瓶瓶罐罐擺在桌子上。許多東西他隻看過自己的小妾或者侍女使用,還有一些他連見都沒有見過。本想問問侍女,又覺得十分丟臉,便哼了一聲,賭氣自己關到屋子裏搗騰。
東方不敗不會化妝,但他總覺得,見那些小妾啦侍女啦都很容易便弄好了,他堂堂東方不敗天下第一怎麼可能連這個都不會。
隻可惜事實證明了他的確沒這個天分,畢竟還是男人,下手太重,鉛粉擦厚了,胭脂也染得太紅,原本也不算小的嘴被弄成了血盆大口。他正舉著眉筆想要勾眉,卻隻聽“咣”地一聲,門被推開了。
心裏也知道自己這模樣難看的東方不敗見有人連敲門都不做便闖了進來生了氣,掌中運風正要向來人襲去,轉眼卻瞧見了楊蓮亭,大吃一驚趕緊收回了掌勁,笑道:“蓮弟,你怎麼進來了?”
那楊蓮亭本是見東方不敗一聲不吭地把自己關到屋子裏有些生氣的,推開門卻瞧見一個麵色慘白唇色鮮紅的大妖怪,狠狠地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定睛才看清那是東方不敗。當下又覺得才剛那一步退實在丟臉,不由得火大了,大喝一聲:“東方!你在幹什麼!”
平白被嗬斥了,東方感到些許委屈,又想起自己這難看的扮相被楊蓮亭瞧見了,自覺難堪,便低下頭去,順著眼道:“蓮弟,你莫生氣,我隻是……隻是想學一學那梳妝打扮……沒成想……這看似簡單的事兒,倒是……真是個巧活兒呢。”
聽了這番子話楊蓮亭火氣更大了,不過是女人家化個妝罷了,竟弄得這般難看,他也不覺得丟人!見東方不敗手裏還捏著眉筆,便搶了兩三步上千,抓過眉筆來,把東方摁在妝鏡台前,冷哼一聲:“就這點小事兒!”
本想辯駁這真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見著楊蓮亭抬起手來要描自己的眉毛,東方不敗心下歡喜,便規規整整地端坐了,半抬眼瞥了楊蓮亭。
東方不敗的眉是英氣的劍眉,本就不比女子的精致秀氣,再算上楊蓮亭下手隻比東方重不比東方輕,將那一雙英眉越描越粗越描越黑,更是將東方不敗弄成妖怪似的。見這番模樣楊蓮亭也賭上氣了,下手反而更重了一些。眼見著愈發見不得人,楊蓮亭將手中的眉筆狠狠一摔,隻聽清脆一聲,那眉筆斷作了兩截。
不過東方不敗顯然並沒怎麼在意楊蓮亭把他的眉毛畫成了什麼樣子,隻是瞥著他的蓮弟,血盆大口微微地勾起了唇角,笑著輕念:“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入個鳥時!給我洗了去!”楊蓮亭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