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絹的下方,娟秀的繡著一個‘芸’字……

“本王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師太的俗家名字裏,就有一個‘芸’字吧?”

魏楚煊伸出一隻手指,挑起那塊絲巾,遞到師太的眼前,道:“師太可還熟悉?”

“太過久遠的事,貧尼不太記得了!”

師太側過頭去,不敢與魏楚煊正視,更不敢看那絲巾一眼……

那是她,送給他的絲巾。他說,日日都會待在身旁,以睹物思人!

“你還裝蒜!”

安陵兒立馬站出來指證她:“我剛才就說過了,親眼看見你和男人偷情!這繡著你名字的絲巾,就是那男人的衣服裏拿出來的,你還想抵賴?”

“閉嘴——”

魏楚煊側目瞪了安陵兒一眼,道:“這裏何時輪到你來說話?”

“你——”

安陵兒瞪向魏楚煊,那個心塞啊——猶如被魚刺梗在喉嚨,一口氣出不來又咽不下!

這個黑心的王爺,是不是對她有偏見啊?這證據確鑿了,竟然還不讓她說話!

魏楚煊把手中的絲巾輕輕一揮,絲巾飄在空中,緩緩落地……

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師太是否偷情,是否敗壞佛門之風。他此次來這寺廟,是有自己目的的!

*

一個月前,魏楚煊接到皇上密旨。

說朝堂之上,不少平日並無往來的大臣‘心意相通’,凡事一同上奏,集體複議,其中定是存在貓膩。

皇上命他徹查此事,若發現有結黨營私,擾亂朝綱之人,必要揪其出來!

魏楚煊接旨之後,便命人在各大官員的府外監視跟蹤,發現他們素日隨無往來,卻有一個共通之處。

就是每隔三五日,他們就會駕著馬車,駛往京城城郊之處,有的在城郊外兜了一圈,便回府,有的會上山燒一炷香,再回府。

跟蹤的人回來魏楚煊之後,魏楚煊懷疑他們在寺廟之中互通消息,遂打算深入調查這座寺廟……

說來也巧。

想當年,先帝駕崩之後,無子嗣的嬪妃都被發往皇家寺廟出家。

魏楚煊的母妃雖有子嗣,可在宮中頤養天年,但她早已厭倦宮中生活,遂主動請纓,願往京城外城郊的寺廟出家,為我朝萬世祈福。

先皇後為保當時的太子地位穩固,自然是立即批準。因此,魏楚煊的母妃後半生都是在這寺廟中度過的。

不久後,太子新帝登基,其他的皇子都被先皇後以各種理由派往邊關,封侯封王。魏楚煊自然也不例外……

待新帝登基穩固之後,先皇後去世……不久,魏楚煊的母妃也在寺廟中因病去世。

魏楚煊聞訊被召回京來,守孝三年,他每年都來寺廟祭拜母妃,順便替萬民祈福三日……

正巧,遇上母妃的忌日。

魏楚煊便依照往年的慣例,打著祭拜母妃的幌子,進入寺廟調查其中玄妙。

沒有想到,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看似天罡正氣的寺廟,竟是一老尼姑賣淫、收買官員,互通消息的老巢!

*

魏楚煊似笑非笑的看著師太,心中冷漠已勝過冰川:“師太可否解釋一下,在你床下那個暗室裏,藏著十八具幹屍,是為何故?”

“啊?幹屍?”

師太瞪圓了雙眼,演技再一次爆發:“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貧尼的床底下怎會有幹屍呢?貧尼從未見過……”

“裝、繼續裝……”

安陵兒鄙夷著這個老尼姑,死到臨頭了,還死不認賬。

她的聲音極小,因為生怕被魏楚煊聽到了,又要嗬斥她閉嘴。可就算她聲音再小,魏楚煊也還是聽到了……

就見魏楚煊扭頭瞥了她一樣,那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

安陵兒立刻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示意她一定好好聽話,絕不再插嘴了!

人在屋簷下,哪敢不低啊!

要不是這個煊王爺有權有勢,安陵兒才不買他的單呢!

魏楚煊又看向高焱,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縮瞳孔,高焱立刻會意,拍了拍徐瑩瑩的肩膀,示意她是時候站出來了。

徐瑩瑩抬頭,怯懦的目光與高焱對視。

高焱異常堅定的看著她,然後重重的一點頭!

徐瑩瑩立刻鼓起了勇氣,深呼吸,大步的朝前走了兩步,蹲身一行禮:“王爺……民女有話要說!”

“說——”

魏楚煊輕揚下巴,目光卻是飄向老尼姑師太的。

“此女與女刺客分明就是同夥!她們說的話,不可信啊王爺!”

老尼姑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她惡毒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徐瑩瑩,希望能夠恐嚇住她。

徐瑩瑩確實是膽小,被老尼姑這麼反咬一口,她下意思的就低下了頭,再加上老尼姑那怨毒的目光,徐瑩瑩壓根就不敢抬頭正視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