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最高的雷力更是一躍三丈,來到場中堆積青銅刀劍處,手腳並用,將刀劍擲向四周的少年。
“都接著!”
雷觴、雷輜落後一瞬,同樣如此施為。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武功拔尖的那部分少年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兵刃。
雷硠運氣極好,先是撿了一柄青銅戰刀,又有一把匕首當頭落下,他一見不遠處的雷哲仍自兩手空空,連忙一揮戰刀,磕得匕首轉飛向雷哲,“給你!”
雷哲揚手接住,麵向箭矢來襲的方向凝神戒備。
人!
源源不斷湧過山脊的人!
原本鋪滿積雪的素白山坡仿似正被雜亂汙漬飛速吞噬,密密麻麻的黑黃人影嗷嗷怪叫著衝了下來,斜刺裏截斷了出穀的道路。
他們個個身披皮袍,頭插禽羽,項戴獸牙,手持的長矛似的兵器更是粗糙簡陋,或是竹矛,或是以尖銳的鹿角或獸骨為矛頭的木矛,隻有少部分使用的是銅鐵兵器。
“是山蠻人……”
一些少年當即驚呼出聲。
雷哲神色一震,山蠻人怎會突然來襲?寨子外圍巡邏的族丁哪裏去了,為何不曾發出預警?還有,山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族長父子外出的時候來……而且一來就是兩三百山蠻尖銳!
眨眼間,前世曾經久受陰謀論荼毒的他,腦中便已閃過諸多猜疑,又忍不禁想起上次山蠻來襲的情景。
那還是七八年前,山蠻盡起上千勇士,強攻雷氏部族的山寨,雙方浴血廝殺大半日,傷亡慘重,山蠻見取勝無望,方才主動退卻。
縱然如此,雷氏部族的寨子也給毀得七零八落,婦孺死傷頗多,部落元氣大傷。
那時候,雷哲一家還隨祖父住在山上的族長大宅,享受著最嚴密的防禦守護,然而也是在那一戰,祖父與山蠻酋長兩敗俱傷,不久即逝。
之後大伯率領族中部曲報複山蠻部落,親手摘回了山蠻新任女酋長之夫的頭顱,這才坐穩了族長之位……
……
“吼……”
雷力忽地引頸長嘯,聲震山野,顯是在向族人求援。
“嗤嗤!”
兩道白芒一閃而至,直襲雷力的咽喉,強烈的危機令他臉色劇變,連忙揮刀格擋,嘯聲戛然而止。
“叮、叮!”
白芒爆開,石屑迸濺,原來竟是兩枚菱形尖石。
同時雷力魁梧身軀一震,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滿臉駭然地望向發射白骨梭鏢的那個山蠻婦人。
“數年不見,羽鵠這婆娘的內勁竟精進如斯?”
那山蠻婦人徐娘半老,身形嬌巧,發飾上織滿了白鵠羽絨,此刻奔行飛掠之姿直如鵠鳥展翅,輕盈優雅,快似疾風。
“羽鵠”之名,半點不虛!
見到了她,雷力當即明白為何外圍的巡邏哨不曾發出示警。
“哼!”
羽鵠不屑地瞥了眼雷力,卻並未上前與他交手,而是率領大半山蠻勇士湧向穀口,反倒是她身旁一個身披黑光重甲,仿似人型凶獸的山蠻大漢持著寬大的青銅重斧狠狠劈向雷力。
“山甲!”
雷力低呼一聲,目中閃過忌憚之色,不敢硬接大漢開碑裂石的重斧,剛要閃避忽覺兩股勁氣狂飆先重斧而至,分左右將他的身形牢牢鉗製,隻得提聚全部內勁,橫刀招架。
“鏘!”
精鐵戰刀應斧而折,雷力噴血倒跌出去,不知死活。
大漢一聲獰笑,舉斧直奔不遠處的雷觴、雷輜而去,二人盡管心中驚懼,卻也對視一眼,強打精神分左右牽製。
山甲乃羽鵠之夫,人如其名,雄偉如山,身披重甲。
此人天生神力且又練就了一身刀劍難傷的硬功,配上黑鐵重甲、青銅重斧,一出手即予人重山壓頂之勢,擋者披靡。
夫妻二人一擅刺探追蹤,一擅硬戰攻堅,相輔相成,合稱“羽山”,意謂如羽之輕,如山之重,實乃該部山蠻酋長的左膀右臂,十多年來戰績彪炳,直令方圓百裏的各個部族談之色變。
在見到這對夫妻親自充任先鋒之時,雷觴、雷輜便知大事不妙,此次該部山蠻縱然不是傾巢而出,也差不了多少!
“嗚嗚……”
尖銳的骨哨聲自穀外傳來。
山甲麵色一緊,手中重斧更增三分勁力,卷起狂飆陣陣。
雷觴、雷輜先是一喜,知曉族中援軍已到穀外,正在突破羽鵠所率山蠻的阻截,旋又麵色一苦,他們本就在山甲的漫天斧影下左支右絀,岌岌可危,此刻山甲全力爆發,連施殺招,兩三回合就令他們慘哼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