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山洞(1 / 2)

時序仲秋,晚風微涼,夕陽殘霞半掛在鬆樹梢間,樹下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背靠樹幹。

那男子身旁蹲著一隻黃狗,瘦骨嶙峋,毛發黯淡無光,隻是一隻隨處可見的老狗。

男子一雙燦燦發亮的眼睛望向夕陽,通透帶著迷茫,正如那似火如紗的落日。他左手撫摸老狗的毛發:“阿黃,你說我到底是誰呢?”阿黃眯起眼睛,低低的“嗚嗚”了一聲。男子正是石破天:“現在也隻有你陪著我了。”

梅芳姑死後,石破天將其葬在熊耳山上,雖然她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有養育之恩,更何況梅芳姑為情所困,終生鬱鬱,最後自殺了結痛苦的一生,石破天傷心難過,時時上山來祭奠清掃。

梅芳姑一死,他就真正成了無名無姓,無家可歸之人,長樂幫眾人雖然邪多於正,卻是信義之輩,經俠客島一事後依舊奉石破天為幫主,更何況石破天的武功修為當真稱得上石破天驚,無人可敵。

石破天本於地位名利之事毫無欲望,無奈於當初以幫主名義接下“賞善罰惡”令。然而他眼不能識字,手不能提筆,幫中平常事務多是交由貝海石以及各香主堂主打理,眾人知這位幫主心質純良,不喜奸邪,作惡之事卻是比往常收斂了許多。

石清夫婦心裏卻明白,長樂幫不過是為找一個靠山,俠客島上幾百名江湖英豪回歸武林,頓時如百花齊綻,萬馬奔騰,長樂幫惡名在外,亟待一位武藝絕然,美名在外的幫主來保住長樂幫不被這股武林激流吞沒。他們二人在梅芳姑死後早認定石破天就是當年的小兒子,本不願意石破天再次被人利用坐這幫主之位,如今看長樂幫行事不同於往日一般狠辣奸邪,倒是出乎意料,也就漸漸釋然。隻是常常教授他一些做人處事的道理,識字習文,江湖閱曆,乾坤百態,一樣不落。石破天本身天資聰穎,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學以致用,內精神功,外修文德,愈發顯得英姿華逸,神采不凡。他二人心中也是欣慰不已,總算略微彌補二十年來的遺憾和愧疚。

時間過得大半年,這日石破天來到熊耳山拜祭梅芳姑,想起自己少時在山中雖是粗米陋居,但也快樂自在,有母親,有阿黃相伴,而如今身為幫主,卻是物是人非,無親無故,身世迷離。石莊主夫婦二人卻又待他極好,自己又與石中玉生的肖像。越想越迷惑,阿黃卻突然叫了一聲,躍身竄進旁邊的樹林,石破天起初也並不在意,待過了片刻,又想起這些年不在,林中恐有毒蛇野獸,起身向林中尋找。

落葉翩翩,紅英漫漫,此時西暉落山,林中已沉浸在昏暗中,石破天找了許久也不見黃狗,又躍於樹梢遠望,見右前不遠處有個黑呦呦的洞口,他以前可從沒有見過,心下疑惑。足尖輕點,越過高矮的叢林落在洞口,洞口並不高寬,他目光如電,向裏卻瞧不見底,看來是較深的洞穴,莫非跑進了裏麵?這樣想著進了山洞,走了一段窄長的路,漸漸寬闊平坦,原先凹凸不平的岩壁變成了打磨光滑的石壁甚至出現整砌直壘的牆壁,再往後更有牛油巨燭映照通明。石破天咦了聲,繼續向裏走。有光燭照路,不比在黑暗中,他加快腳步,足下生風,很快就出現了一座石門,雖說是門,卻齊整無縫,顯是用整塊巨石做成。他運力於掌,巨門不向一旁挪動,反而前移尺許,再不動彈,石破天想:“沒想到這門如此重。”當下向前一步重新出掌,較之先前一掌強勁許多。此時他練成太玄經已有多月,巔峰功力如海納百川,收發吐納更是隨心所欲,這一掌拍出,那巨石果然沿著洞壁滑出了一丈多遠,直滑過後方石階,“轟隆隆…”一聲落在一間石室中,巨響震徹山林,驚雁長空。原來那“石門”是一塊長達兩丈的長方體石塊,橫躺在石洞中,巨石底恰似一堵石門。

石破天走過壁洞下階繞過巨石,見石室中隻石桌石椅,無甚特別,穿過石室再向內走,仍是石壁巨燭直長延伸,無休無止,心中越奇:“莫非這是無底洞嗎?”他扭頭回看,隻見身後一片黑暗,燭火過處盡皆熄滅,前方依舊燈火通透,疑惑更甚,隻好向前。

行了許久,又見一道石門,這次隻是普通的石門,稍用力就推開了,燭光映照,隻見室內石床上坐著一個男子,石破天本還以為這是無人山洞,現在看到有人正坐在裏麵,不免吃驚,怕自己擾了洞中主人,不及細看,便道:“對不住,我不知此間有人,打擾了。”對方卻不做聲,仔細一看,那人青絲玉麵,緋帶錦袍,卻是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眉目緊蹙,半靠在石壁,嘴角猶帶血絲,顯是走火入魔,昏過去了。石破天一驚:必是自己擅闖洞穴,打擾了主人,誤了他練功的緊要關頭。心下好生愧疚,連忙扶正床上的人,手心綿長的內力從對方靈台穴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四肢百骸直至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