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謝子聰是賤人,是廢物,變成這個樣子,是他罪有應得。
我一點都不後悔當初設計陷害他,我甚至覺得,王明做的還不夠狠,當時不僅應該廢掉這個混蛋兩條腿,還應該打斷他兩條胳膊,讓謝子聰隻能這輩子隻能像條狗一樣苟延殘喘。
畢竟他這個人,骨子裏的性格就是一條狗。
謝子聰也會反擊我,她罵我是婊子,是賤貨。
要是沒有傻子,我早就被賣給了村裏的糟老頭。
那種散發著糜爛熏臭的泥巴炕頭,才是我這種人應該去睡的地方。
我們兩個就這樣,一個嫌棄著一個,彼此之間憎恨著,都恨不得對方趕緊去死,可越是這樣,對方反倒更有精神在這裏活下去。
一個月之後,我本來去老地點,準備再去看看自己的老仇人。
剛把輪椅推過去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有個人提了一大堆東西,掛在謝子聰輪椅後麵,自己推著謝子聰,在溫和的陽光下,慢悠悠的往宿舍的方向走。
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我把距離拉的近了點,清清楚楚的聽到,謝子聰喊了那個人一聲“哥哥。”
我心頭一顫,眼前的這個人,莫非是謝子俊?
隻是這個體型,差距似乎是大了點。
我記得以前的謝子俊,至少有三百多斤,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胖子,而且他的腦子是壞掉的,所以走路的時候總是搖頭晃腦的,這個時候,鼻腔裏的鼻涕也都全部晃了出來,掛的滿臉都是。
在村長的逼迫下,我曾無數次的給男人擦過鼻涕。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明顯瘦削了點,將近一米八的個頭,看上去卻幾乎隻有一百四十斤的樣子。
我看著這個男人,坐在輪椅上默默發呆,以至於這個人推著謝子聰,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都沒反應過來。
他看著我,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上下顫抖的喊了聲我的名字:“你是,盧丹?”
“你是?”我比他更加驚訝,眼睛比他睜得更大。
“我是子俊啊!”他把謝子聰放在那裏,直接朝我跑了過來,抓起我的手,“這段時間,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昏迷在醫院的時候,他們都說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真的,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還可以喊你一聲老婆嗎?”
謝子俊~~
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闊別許久,謝子俊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番樣子。
眉毛很濃,眼睛大大的,下巴很尖,棱次分明。這種巨大的變化,絕對不是減肥或者整容就能達到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完全脫胎換骨了一樣。
“這段時間,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驚訝不已的問謝子俊。
“你還記得我住院的原因嗎?”謝子俊微微揚起頭,回想著之前的事情。
提到這個,我心裏就有些慚愧。
那天我跟謝子俊,謝子聰,還有他爸一起在食堂裏吃飯,因為我見到這幾個人就覺得害怕,所以從頭到尾,飯都沒吃下去幾口。
後來我又被村長強行留到了賓館,說是要跟傻子圓房。
我心裏痛苦的要死,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以淚洗麵。
當時謝子俊看他爸走了,就拿起賓館裏的泡麵,接著開水泡了起來。
因為傻子當時腦子本來就比別人差點,平衡感什麼的就自然不必多說。
當時開水全都燙在了他手上,當場就起了核桃大小的水泡。
可我以為這隻是因為傻子貪吃,寧願被燙死,也不能餓肚子。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打理傻子,任由他在那裏自生自滅,我心裏甚至覺得,傻子被燙死了最好,這樣我就再也不用麵對這個人生中的噩夢。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傻子的那碗麵,竟然是給我泡的。
他知道我在餐桌上沒吃東西,晚上的時候,肚子肯定會餓的要命。就算是手上被開水燙出了水泡,傻子也沒喊疼,更沒把那碗扔到地上。
因為他知道,那碗麵如果灑了,我就沒吃的了。
我更沒想到的是,傻子因為受了傷,他知道這樣如果被他爹看到,他爸肯定會把我打個半死。
所以他把手伸進了自己肮髒的褲兜裏,結果沒多久,傷口就被感染了。
病毒細菌在傻子的血液裏遊竄繁殖,傻子躺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情況危急,生命危在旦夕。
後來,我還在謝子聰的唆使下,想要了結了傻子,結果傻子因為聽到我被他爸打了,竟然自己從床上趴了下來,導致自己被感染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