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海之心(2 / 2)

就像謝子聰當初質問我的那一句“門當戶對,”人要想贏得對方的尊重,就必須先認清自己跟對方的差距。

認清現實的我,很自卑,很絕望。我跟田葉葉之間的差距,就算我努力好幾輩子,也是無法彌補的。

“別灰心,”黃毛姐似乎已經早有準備,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把頭湊了過來,小聲的告訴我,“姐姐給你說一種來錢快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

所謂的“方法”,讓我聽完之後,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好幾分鍾。

直到黃毛姐大搖大擺的遠去,我心裏依然久久無法平息。

“錢,真的有那麼好賺嗎?”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天上不會白掉餡餅,一分收獲,意味著一份付出,掙錢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廈大的課,本來到了下午就結束了。

但是上課鈴響起的時候,班長卻快步走上了講台,攔住了班裏的所有人,扯著嗓子告訴大家:“給大夥說件事情,明天來的時候,每人記得帶上錢,咱們院要買院服。”

隨後從班長嘴裏蹦出的數字,嚇得我的心髒差掉跳了出來。

五百塊!

我不清楚這個數字,在城裏人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概念。但對於我之前的家,五百塊,就是我們全家一年的收入。

放學之後,我走在路上,心裏都在發冷。

之前那個把我誤以為小三的婦人給我的錢,以及村長臨走時給我的錢,都被謝子聰以房租及押金的名義給收走了。

我現在隻剩謝子聰每天給我的吃飯錢----二十塊。

五百塊錢,就算我每天不吃飯,隻喝食堂裏的免費湯,這一筆錢,也得我攢上近乎一個月。

躺在床上,一想起第二天要買校服的事情,我就頭疼的比不上眼睛。

早上醒來,我滿眼都是黑眼圈。

我甚至都有點不想再去上學了,黃毛姐說的很對,我底子差,就算再努力,也比不過班上的那些人。

因為我跟別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幾層樓的高度,我跟他們之間,隔著的簡直就是鴻溝天塹。

我躲在衛生間裏,一個人哭的很傷心。

謝子聰在外麵敲著門:“他媽的,上個廁所也要這麼久,是不是在裏麵摳妹妹呢,浪貨!”

隨著跟謝子聰相處的愈來愈久,像這樣的粗言穢語,謝子聰已經可以很隨意的從嘴裏蹦出來,就像吃飯拉屎那麼隨便。

我在他眼裏,已經不能算作一個女人,甚至連個人都算不上。

隻要我稍稍的回頂一句,謝子聰立馬就會對我拳打腳踢。他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把我從深夏大學裏趕出去,不要讓我再花他們家的錢。

謝子聰說我天生賤命,全身上下長了一副賤骨頭,一天到晚賤兮兮的,被人欺負都是活該。

我之前把這句話都給當成了耳邊風,但是當他再次站在門口侮辱我的時候,我毅然決然的擦掉了臉上斑駁的淚水。

是的,我是賤骨頭,但是人越賤,脾氣就越是倔強。

如果我真的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離開深夏大學,豈不是剛好了了謝子聰的心願。

他對我這樣的侮辱,豈不是一點報應都沒有。

人在做,天在看。當天都在裝瞎的時候,我隻能靠自己。

我拉開門,從衛生間裏走了出去。

跟謝子聰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抬頭挺胸,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絲自卑的神色。恰恰相反,當謝子聰好奇的瞅向我的時候,我還對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剛一到教室,班長就吆喝著收錢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把錢包拿了出來,像是公交車上買票似得,班上一過去,那些人就乖乖把錢拿了出來。

直到班長走到我身邊,他看了一眼我,問我:“盧丹,你沒錢對不對?”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

班長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兩根眉毛擠在一起,幾乎要在臉上擠成豎直向上的一線天。

班長苦大仇深的看著我:“你知不知道,院服代表的,可是我們整個學院的榮譽,我們本來就其他學院的學生瞧不起,現在如果連院服都買不齊,他們不僅會嘲笑我們是一盤散沙,還會在背地裏罵我們是窮鬼學生,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不卑不亢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