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太痛了。
畢竟被戳穿了不是?
果然他就不該點開那篇小說,不該怒砸差評,不該嫌棄主角是朵大白花!
臉頰溫熱的液體劃過,如同當初妖獸山下,他被捅劍時流下的悔恨的淚水。
凶手無情的抽走劍,旋即離開。莊銀胸口血流如注,每一次呼吸都要嗆出血。失血令他頭暈目眩,砰然倒地。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體溫在一點一滴流失。
會死。
那就死吧,死了就能回家。嗯……也許能?
不、不對,他記得他沒有死。
原主吞食的靈露月華內護心脈,他胸前沒有花紋,說明靈露花最後的功效用在了此處。
靈氣全身遊走,在體內斷斷續續的經脈中不斷衝撞,妄圖形成通路順利運行。得山洞靈泉水溫養,莊銀破損的經脈得到修複,但終究是損毀了,沒能貫通,以供靈氣周身運行。
不懂經脈路徑,不會操控靈氣,他有幸再一次體驗到如萬蟻啃噬的疼痛,內部無路可通,靈氣借由幾大穴位向外逸散。
突然一道陌生的靈氣順穴道流入,溫和地引導著到處亂撞的靈氣沿經脈遊走。遇到死路則收回,遇到斷層則突破,舒服與刺痛交雜,路徑連通了上下二脈,暴動的靈氣恢複平順。耳旁聽得一人急切的呼喚。
“師兄!”
莊銀迷迷糊糊地睜眼,被那張帥臉嚇得三魂失了七魄,差點一劍糊上去。
“師兄你醒了?”席躒方與莊銀是麵對麵盤坐的,莊銀醒來他很高興歸高興,也沒錯過對方睜眼初刻驚恐的神色。
“你……方……”莊銀張張口,怎麼都喊不出小方倆字。餘光略掃便明白了現下狀況。
沒有妖獸山,沒有屍體。妖獸山下被一劍穿胸那幕恍若上輩子,低下頭還能看見落在草地上的劍。
“你的名字是怎麼寫的?”莊銀沒頭沒腦問了句與現在情況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方圓之方,足樂之躒,取騏驥一躒,躍的意思。”雖然疑惑,席躒方仍是老實回答了。
“嗬嗬。”莊銀衝席躒方笑笑不說話。他怕自己當著人家的麵就罵人,然後再被捅一劍。
席躒方,方躒。艸!名字倒過來念還他m取的多音字另外的音!
“師兄笑什麼?”
“沒有,你沒有破陣出去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師兄的法子確實可行,我出陣直接到了妖獸山。隻是師兄和劍都在這裏,我找到藏在半空的陣法又回來了。”
“聽上去有點不可信。”莊銀移開視線,隻要看著主角那張臉他就心疼得直抽抽。
“我出陣被扔到妖獸林,那裏必然有與這裏相關的陣法,師兄說心不變就能破陣,我以心為陣眼,果然教我開啟了陣法,又將我放進來。”席躒方這才去關注自己遺留的劍,揮手就把它收進儲物袋中。
——那柄把他胸口通了個對穿的劍。
去尼瑪!
前塵後事,忽然就串聯成線,莊銀想起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穿越之初,為什麼他在這個世界剛擁有意識就是在被捅劍的過程中,而不是子淩被劍捅死他再穿越。
不知道是夢還是啥玩意的異境裏摘花失足墮崖的小子就是子淩!路過的少年是主角!
子淩本尊早就死了,他穿越的時間點在那件事——被主角一劍戳死——之前。
至於為什麼他不記得?聽說過ptsd(創傷後遺症)嗎?假如適才所見是他遺忘的記憶,被殺那刻的恐懼讓他失憶,記憶的時間點回到穿越前,他以為自己是剛穿越來的。
“那你能讓它把我也放出去麼?”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主角必須有辦法把他帶出去。
“早該帶師兄出去,剛才情況危急,隻有先助師兄平氣。”席躒方扶了莊銀一同站起來,握住他的手道:“閉目凝神,抓緊我。”
閉上眼,莊銀心裏有點癢癢的,槽點太多竟無處吐起。
最大的疑問是,這個地方書裏沒提,主角也沒撿到金手指,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坑死他這個劇情的意外嗎?
被記憶殺死如此坑爹的死法簡直比主角是朵大白花更可怕。
“師兄當心!”
第二次破陣出口依舊在那地方,火舌肆虐的林間,席躒方早有準備,當即祭出飛劍拉莊銀踏劍禦空,同時靈氣外溢隔離火焰。
飛離火海二人巧合似的落在了妖獸山下,當日相殺的地方。莊銀退離席躒方數步,默了瞬問:“我有個問題,你的劍,形製與端雲新晉內門弟子配發的一模一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