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虞滅虢、唇亡齒寒”,虢國一直以曆史失敗者的形象出現在人們腦海中,它是委屈的。真實的虢國,有著輝煌的曆史,顯赫一時……後人記憶中的,隻是它悲情謝幕的瞬間!
河南省三門峽市上村嶺,是黃河南岸的一處高地。這裏風光秀麗,草木繁盛。
20世紀90年代末,一次偶然的考古發掘,讓這個地方成為舉世矚目的焦點。
洛陽鏟下,一座在地下掩埋了近三千年的古城赫然浮出地表。古城牆高壕深,宏偉壯闊,令人驚歎。更讓人稱奇的是,在城垣外側,平行環繞著兩道寬闊的防禦壕溝,這種“雙城壕”的設置在人類城市的發展史上是極其罕見的。
這是哪個國家的城池?它會告訴人們怎樣的故事呢?
一、炮聲驚醒太子夢
時間還得回溯到20世紀50年代。
1957年4月13日,不知道沉睡了多少世紀的三門峽穀被驚天動地的開山炮聲喚醒了——國務院決定在三門峽修建大型水利樞紐,以解決黃河洪水泛濫問題。
自從有了人類,黃河就像母親一樣用她的乳汁哺育著兩岸兒女,孕育了燦爛的華夏文明。在很長的曆史時期內,黃河中下遊地區一直是我國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正如毛澤東所說的,“什麼都可以藐視,唯獨不能藐視黃河,藐視黃河就是藐視我們這個民族”。
但是,黃河又像一條狂暴不羈的黃龍,在所流經的地區逞凶肆虐,興風作浪。它衝毀了河堤,淹沒了村莊,尤其是下遊災害十分劇烈。從先秦時期到民國年間的2500多年裏,黃河下遊決口1500多次。流傳在三門峽一帶的民謠“道光二十三,黃河漲上天,衝走太陽渡,捎帶萬錦灘”,描述的就是一次特大洪水的危害。因此,有時人們形容黃河為“黃禍”。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黨中央和國務院非常關心黃河的治理問題。1952年10月,毛澤東親臨黃河視察,指示“要把黃河的事情辦好”。1955年7月,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全票通過了《關於根治黃河水害和開發黃河水利的綜合規劃的決議》。
選擇壩址是治理黃河的關鍵,為此,黃委會專門成立了查勘隊。
查勘隊以吳以教任隊長,仝允杲、郝步榮任副隊長,查勘了龍門至孟津的黃河幹流段,並聘請馮景蘭、曹世祿兩位地質專家參加三門峽、八裏胡同和小浪底三處壩址的考察。通過查勘,一致肯定了三門峽壩址。其實以往中外專家一直對八裏胡同壩址評價較高,認為是黃河中遊的優良壩址,但經過這次查勘後,證實了八裏胡同雖有較好的地形條件,可主要是石灰岩溶洞發育、地質條件遠不如三門峽。
三門峽位於豫西峽穀的中間,是黃河最險峻的峽穀河道之一,兩岸陡峭,相距僅250米。三門峽的岩石,主要是閃長斑岩,色鐵青,質地堅硬。地質條件好,適宜建高壩。
壩址確定後,考古發掘成為當時一項重要而迫切的工作。為了修建水庫,不但要搬遷淹沒區內的居民,還要搬遷或保護文物遺跡。
三門峽是華夏文明發祥地之一,曾是夏商王朝統治的中心區域;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和富饒的自然資源,曆朝曆代都在此設置重鎮。西周、秦、西漢、北魏,一直延續至明、清。
在漫長的曆史進程中,先民們在這塊土地上生息繁衍,用勤勞的雙手創造了光輝燦爛的曆史文化,成為華夏浩瀚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曆史文化對於推進曆史的前進乃至當今社會各個方麵都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這裏文化遺存十分豐富,地麵上的遺跡,可以看到;地下的遺跡,還要鑽探發掘,工作任務相當繁重。派誰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呢?
195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中國科學院聯合組成黃河水庫考古工作隊,任命著名考古專家夏鼐先生為隊長,安誌敏任副隊長,分赴豫、晉、陝、甘等省開始了一係列的大規模的考古工作,而在三門峽水庫一帶的考古發掘則是重點工程中的重點項目。
(一)初掘拍案驚奇
考古隊員來到三門峽上村嶺,用洛陽鏟在會興鎮西側的湖濱車站工地進行全麵鑽探。誰料,第一鏟下去,就有了驚人的發現——竟然探到了一個墓葬群:墓葬一個接著一個,相當密集而沒有重疊打破現象。專家們據此推測,這裏可能是個很大的墓地。林壽晉立即將這一重要情況彙報給夏鼐隊長。夏鼐指示組織一支精幹的隊伍,抓緊發掘。進一步的鑽探發掘驗證了此前的猜測,這是一處總麵積約56000平方米的大型墓地。
這個發現讓所有考古隊員激動異常。當時,三門峽條件相當艱苦。用考古隊員編的一首順口溜來形容就是:“馬路不平,電燈不明,夜晚狼嚎,風沙滿城。”特別是上村嶺,距離黃河不到1000米,兩邊都是深達百米的溝壑,野草雜樹叢生,十分荒涼。夜深人靜,常常可以聽到野狼嚎叫。這時,已入冬季。上村嶺上格外的寒冷,氣溫常常在零度以下,帳篷內外相差無幾。白天,隊員們穿著棉衣棉褲,迎著寒風下到墓坑清理,晚上還要整理文字和繪圖,桌椅不夠,就趴在床板上工作。每逢下大雪,雪花又經常鑽到帳篷裏,被窩裏也是冷冰冰的,令人徹夜難眠。盡管條件非常艱苦,但考古隊員仍然是熱情高漲,精神飽滿,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