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和馨郡主和韓才人無聊的挑釁,明薇也不想多提此時,便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陳妃聽完不由皺了皺眉頭。再沒有更明白的了,韓才人因為明薇吃了虧,這回見太孫夫婦失勢,便想找補回來;和馨郡主本就是淑妃一派,根本和明薇勢不兩立,二人便不約而同的找明薇的麻煩。
還不等陳妃想要發話給和馨郡主和韓才人教訓,隻見一個小內侍滿頭大汗的小跑著過來。
“奴才給各位貴人請安。”那小內侍匆匆的行禮後,便對明薇道:“還請太孫妃移步清涼殿,太孫已經到了,正等您一起過去覲見。”
容臻竟也過來了?
不但是明薇吃了一驚,便是陳妃、韓才人、和馨郡主也都愣住了。
容鐸要做什麼她不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把容臻叫過去是臨時起意。若是他要見他們夫婦,在昨天何青傳話事,就不會說是陳妃想見她。容鐸到底在想什麼?是不計較前事,還是準備一網打盡?
明薇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她總是摸不透容鐸的心思,就在她總是自以為看透容鐸的時候。
說心裏話,明薇心裏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見容鐸。她總覺得再見之時,除非她有能力報複容鐸,否則連多一秒她都覺得難受。然而事到如今,這些事也都由不得她了。
“娘娘,我先過去了。”明薇扶了扶手腕間的翡翠鐲子,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陳妃也被容鐸的出其不意弄得心裏沒底,她上前拉住明薇的手,輕輕拍了拍,語氣輕柔的安慰道:“好孩子,你去罷。”
容鐸在這時要見容臻,相當於陡然生了變故。和馨郡主急著把這消息送給淑妃,韓才人也心神不寧的走了。
“等等。”正當明薇要離開時,陳妃又叫住了她。隻見陳妃竟動手替明薇理了理額邊的碎發,一雙漂亮的杏眼便完全露了出來。“把這個戴上。”陳妃從袖中拿出一支不甚精致的赤金簪子,插在了明薇的發鬢間。
等到明薇看清了陳妃手中拿過的簪子時,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那是唐婉的舊物,是當年容鐸親手替唐婉打磨的一根簪子!
當年她被容鐸打入冷宮時,這些東西一件都沒帶走。倒不是容鐸不許,隻是她不想再和容鐸有半分瓜葛。容鐸的虛情假意,容鐸的誓言謊言,隻有全部忘記,才是她的解脫。
怎的不知道竟到了陳妃手中。
明薇知道陳妃是好意,便輕輕點了點頭。她轉身後,步履平穩,從容不迫的跟著引路來的小內侍往清涼殿方向走去。
月白色的褙子、蔥白色的泥金湘裙更讓她透出一種嫣然的風致。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陳妃有些神思恍惚的扶著芝蘭的手往回走。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當唐婉被打入冷宮後,她也想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想幫助唐婉。正巧她在瓊華宮中見過這支赤金簪子,也知道這件簪子的來曆,是容鐸親手為唐婉所做。她想把這支簪子拿到手,在合適的時候送到容鐸麵前,喚起容鐸的舊情,讓容鐸把唐婉放出來。
如今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費了好大力氣她才弄到了這根簪子,還不等她找到時機送到容鐸眼前,冷宮中便傳來唐婉飲鴆自盡的消息。
陳妃隻記得那日天空陰沉得厲害,大雪更是接連幾日,鋪天蓋地的下著。
這根簪子,便再也沒了用途。
等到唐婉的後事辦完,陳妃便把這根簪子親自收好,已經決定不再打開。可昨日她聽了容鐸的話,卻還是取出了那根意義非凡的簪子。猶豫再三,她把這根簪子給明薇戴上。
若是容鐸真的因為唐婉而對明薇另眼相看,若是看到這根簪子,他定會念著些舊情,放容臻和明薇一馬。若是容鐸對明薇沒有別的心思,那便當她多心,是再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