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心情非常差的上了馬車,靠在車框處閉目養神。
李莎兒馬上察覺出允熥心情不怎麼好,止住了熙怡的話頭,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接下來可是去光孝寺?”
“不去了。朕剛才知道了一件十分可怖之事,沒心思逛光孝寺了。”允熥道。
“陛下,是什麼樣的事情?”這話不是李莎兒問的,而是熙怡問的。她平日裏和允熥相處較為隨便,又覺得能被稱為‘可怖’的事情應該和政事無關,所以問道。
“你們聽過‘采生折割’麼?”允熥道。
“聽過,時候母親和臣妾起過,非常可怕。”“‘采生折割’?廣州城現在有人‘采生折割’?”熙怡和李莎兒先後道。
“剛才朕身邊的侍衛去解救一個孩的時候,發現他們隨身攜帶的葫蘆不太對勁。就是那幾個從武當過來的侍衛,你們兩個也見過,曾經在師門了解過法術邪術,發現了他們的葫蘆的樣式是用來采生魂的,所以推斷出他們在行采生折割之事。”允熥解釋道。
“陛下,這些行采生折割之事的人,不千刀萬剮不足以贖他們的罪孽。”熙怡道。
“放心吧熙怡,前元從至元二十九年(西元19年)起采生折割就是死罪,大明也是一樣:《明律》卷一九《刑律二·人命·采生折割人》:‘凡采生折割人者,淩遲處死,財產斷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雖不知情,並流二千裏安置。為從者斬。’他們一定會被千刀萬剮的。”
允熥隨即卻又道:“可是,這必須得能抓到他們才能執行。若是讓他們跑了就不可能了。朕已經讓廣東的各司全部動起來,搜捕這些人。”
在他們二人話的時候,李莎兒卻一直在思考著什麼,隻是偶爾插一句話而已。不過允熥和熙怡都沒有注意到。
……
……
在允熥回行宮之前,宋青書和張無忌道:“張師弟,陛下吩咐我去將這個生擒的人犯送到按察使司,你就幫著師兄問明了這個孩的家,把他送回去。”
“知道,宋師兄你放心吧,我一定將他平安送回家。”張無忌道。
他隨即轉過身來,對被救下的孩道:“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誰知他話一出口,就聽到這個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張無忌馬上手忙腳亂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剛才在拐子手裏沒什麼事,現在突然哭了起來?”
留在這裏的一個今日負責護衛的百戶忙湊上來討好道:“張侍衛,這個孩應該是剛才被拐子下了藥,所以顯得十分鎮定;現在藥勁兒已經過去了,自然就因為害怕哭了起來。”
“那這該怎麼辦?他一直大哭不止。如何問出他的家將他送回去?”張無忌道。
“張侍衛請看,他的衣服雖然並不十分華麗,但確是上好的麵料,可見他定然出身好人家。這樣的人家一般在身上都帶著隻有自家人才有的物件,找到了那個物件就能知道他到底是哪家的人了。”那百戶道。
“那你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這樣的物件。”張無忌吩咐道。
百戶雖然有些腹誹,但也馬上摸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從孩身上摸出一個錦囊,拆開來看了看,十分鄭重地對張無忌道:“張侍衛,這人是李家的人。”
“李家,什麼人家?是現在有人在朝政為高官,還是衛所的武將世家?”張無忌從這個百戶的生硬聽出來這個李家恐怕有些背景,所以這樣道。
“都不是,”百戶有些尷尬的道:“這個李家是廣州最重要的三個大商戶之一,經營著許多買賣,家資巨富。”
“不過他們家的家主李繼戶把嫡親的女兒嫁給了城南高家嫡脈的庶子為正妻,也不時幫襯著高家錢財,所以我們這些的衛所百戶也不敢得罪他們家。”他又補充道。
“你所的這個高家,可是現在正在當刑部侍郎的高瞬臣的家族?”張無忌問道。
“就是這家。他們家有人在京城當著刑部侍郎,還有人在四川為知縣,家裏舉人、秀才也有幾個,我們不敢得罪他們家,就連關係緊密的姻親也不敢得罪。”百戶道。
張無忌倒是無所謂。他身為皇上身邊的侍衛,老家在湖廣的武當山附近,家人又連續兩代為武當派的俗家弟子,不要高瞬臣隻是侍郎,他就是尚書或者四輔官張無忌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