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淫詞豔曲(1 / 2)

來人是張耀,不知他這幾日在操忙什麼,混得形容枯槁,發髻淩亂,唯獨一雙眼睛,精亮如獵豹,瞪誰誰倒黴。

“你方才那些屁話,敢再說一遍?”

王行錢顯然沒扛住,論人多勢眾,比不過那群女子抱團取暖,講刁蠻耍橫,又架不住張耀人高馬大。可他想著自己好歹是債主,萬沒有矮人半截的道理,強撐著重複一遍: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耀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有理無理,你自去衙門伸冤,我管不著。但翰言街是我街道司轄區,我們幾個勾當官還有百來號青衫子輪番執勤,你覺得這條街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裏,隻有大家安居樂業!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們兄弟做慣了邊緣買賣的,要撒潑往別處去,隻要還想在翰言街上混,趁早從良!要是聽不進我這番話,還琢磨壞心思,早晚落到我手裏,一定抓你做典型!”

張耀一番警告擲地有聲,圍觀的街坊們,已有轟然叫好的。

王行錢咬牙想了一陣,總歸民不與官爭,還想放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場麵話,已被眾姐妹噓聲不已,隻得帶著手下匆匆離開。

眾人見潑皮退走,都鬆了一口氣,張耀對著門外揮揮手,幾個待命的青衫子就此散去,暮四眼尖,發現兩個探頭探腦的巡檢司屬吏也掏出了紙筆,重去街上招人錄供詞。

關鍵時刻出頭鎮場子,街道司的臉麵都叫他一人撐足了。

張耀一臉驕傲,暮四要說自己不酸不妒,也有點假,隻得拉著張耀到一旁,另起話頭:“你這副鬼樣子,兩日沒合眼了吧,還在蹲守小楊氏?”

張耀尷尬撓頭:“大人準的,隻要有疑心,就讓大膽查。”

暮四:“那你現在露麵,看來是打消了懷疑。”

張耀愣了愣,強撐的精神頭一瀉千裏,疲憊與無奈湧上眉宇,打量小楊氏的眼神裏也不知是喜是憂:“我跟了她幾日,看她奔走賣鋪子,以為她心虛要跑路,哪知道是有了娃娃,想回鄉下養胎。”

耳尖的金大娘聽不得鄉下養胎的說法,立馬糾正:“誰要去鄉下,來都來了,就沒有再回頭的!”

金大娘理直氣壯,張耀也不再多疑,眼見小楊氏神情哀戚,便也上前勸慰:“這裏生活便宜,幫扶的姐妹也多,還有我們街道司罩著鋪子,你就安心留下養娃娃吧。都這樣了還嚷嚷要走,也別怪我懷疑你是凶手啊……”

小楊氏被眾人圍著,腰杆子也直了起來,咬著牙關,一錘定音:“不走了,我們就在這裏,好好活!”

皆大歡喜,眾姐妹撫掌叫好,心急的已經開始推薦穩婆,也有張羅要幫忙鋪子再開張的,金大娘幹勁十足,通通應好。

八卦的馬寡婦混在人堆裏,將張耀的嘟囔嚼了又嚼,恍然大悟:“呀,差大人恕罪,先前傳你爬寡婦牆頭,是我誤會了,原來差大人是為了查案子,才盯著豆腐西施呢。”

張耀澀然:“那人,不、不是我……”

馬寡婦了然點頭:“啊,我又誤會了,不是,不是。”

張耀有事就罩頭的老習慣,馬寡婦不會認錯,既然他堅持不是,那便不是了,差大人做事,自有道理。

小楊氏和金大娘的困境,終於得到了徹底的解決,眾姐妹們安撫完畢,也離開了豆腐西施的鋪子,留她們婆媳二人自敘體己話。

眾人合力了了一樁難事,也是激動難耐意猶未盡,蘭姐姐帶著餘下的人,默契走街串巷,似乎另有集會。

淩暮四悄無聲息跟在其中,儼然姐妹會一員。此番危機中,她因緣際會,做出一番貢獻,不說打入核心,成團想必無人反對。

哪知孫如意格外別扭,拐角處就將她攔了下來:“暮四,我們還有事要商量,你自己也有差事在身,別再跟著了。”

幸好蘭姐姐記性好,也是知道感恩的,由著暮四跟入暗巷:“這次小楊氏的鋪子,多虧暮四出力阻攔,也早有安排,才險險過關。暮四雖是官差,一樣是女子,不如就和我們一道,為天下女子謀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