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版結局(2 / 3)

人們還來不及細聽她剛剛說出的那句話就見她的身影狂風一般衝下了高台,丟下臉色僵硬震愕的亞特拉斯孤單地跪立著。

阿芙朵琳蒂一路狂奔地衝出了城外。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她看不清前麵的方向,隻是不停地跑著,就像她奔湧的淚水無法停歇。

陰沉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細碎的白色粉末無聲地從天空墜落,落在她的眼睛裏化成了冰水隨著淚一起流出眼眶。

當她終於筋疲力盡地倒下的時候,她聽到了海浪悲涼撕吼的哭聲。

天色陰沉沉的,四周一片荒蕪。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任雪花飄落在她的臉上,頭發上,身上。

雪越下越大,細碎的白色粉末漸漸凝結成白色的羽毛在呼嘯的北風中翻卷。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抱了起來。她睜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到了卡特西氣喘籲籲的焦急神情。

“天,終於找到你了。”卡特西激動地抱起她,伸手為她撫去沾滿全身的雪花。

“這種天氣,你怎麼跑到海邊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

她看著他擔心的樣子,愧疚地小聲說到:“對不起……”

麵對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卡特西一時不忍再責怪她。他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到:“為什麼……你要拒絕大哥呢?”

她低著頭不語。

他歎了口氣,接著說到:“你明明是深愛著他的。所以,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對嗎?”

阿芙朵琳蒂仍然不啃聲,隻是緊緊地握著腰間的。

“如果你不想對我說就算了,隻是……”他抬頭看了眼風雪中翻騰著黑色波濤的大海緩緩說到:“你的拒絕深深傷害了他的心,那種傷害的程度是我們無法想像的。”

眼淚再一次洶湧地從臉頰滑落,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她不想傷害亞特拉斯,可是她卻不得不傷害他。她的心比他還要痛啊!

卡特西一直默默地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哭,他心疼卻無能為力,因為她的眼淚不是為了他。

她忽然解下腰間的編織小囊袋遞到他麵前說到:“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他不解地看著她。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接過編織小囊袋,然後將裏頭的東西倒了出來。竟然隻是一塊殘缺的羊皮卷軸。

“這是什麼……”他的話在看清卷軸上的文字的時候倏地止住了。然後,他用驚訝地聲音緩緩念到:“‘她的長發如深藍的海水,她的皮膚閃耀著貝殼的光澤;她的愛如聖潔的陽光,趨散黑夜,帶給我們勝利和合平;她是海神賜予我們的最聰慧、美麗的珍寶!她叫——阿芙朵琳蒂.琉科妮婭。’這個不是剛剛大哥說過的話嗎?”

他又仔細看了一遍卷軸上用祭祀文寫的已經有些模糊的文字,然後問到:“大哥也看過這個嗎?”

“沒有!”

她肯定的回答令卡特西一陣愕然。

“那上麵的文字是用祭祀文寫的對嗎?”她問他。

他點了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沉吟了一會兒,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下麵的話。

然後,他聽到她清晰的聲音飄了過來。

“可是它並不屬於這個年代。”

卡特西的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他不明白她究竟想表達的是什麼?

“那上麵的那些文字並不屬於你現在所處的年代,而那些文字所描述的那個人也不屬於這個年代。”

“你……你說什麼?”他震驚地看著她,然後低下頭重新打量著手中的卷軸,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卷軸右下角一排不顯眼的字上。

那排字雖然非常模糊了,可是仍然可以分辨得出“亞特蘭蒂斯98年”

不等他消化完這個驚人的發現,她又說到:“我其實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裏的人。我所擁有的那些特別的能量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是來自距今13000多年以後的世界的人。”

卡特西已經驚呆了,他真的很難接受她所說的這些話。然而,她左手掌上突然浮出來的一個透明的方形的東西閃爍著奇異的熒光令他無法言語。

雪還在無聲無息地落著,已經鋪了一地,海岸邊一片蒼白。

沉默了許久,卡特西終於從極度意外的震驚中平靜了下來。他終於明白了阿芙朵琳蒂拒絕大哥的原因了。

可是,這個原因卻也令他心痛而恐慌。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命運會將我帶回屬於我的時空,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那個時候他會更痛苦的……”阿芙朵琳蒂哽咽著說完,仰起頭讓眼淚倒流進心底。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仿佛天使在無聲的哭泣。

此刻的她那樣的安靜而憂傷,潔白的雪花如羽毛般沾在她的身上令她顯得那樣的不真實,仿佛隨時會展開翅膀飛走的天使。

望著靜立在雪花中的阿芙朵琳蒂,卡特西內心壓抑已久的情感像海麵上翻騰的波濤一樣撞擊著他的胸口。

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倏地上前緊緊地抱住她,然後在她驚訝地張開雙眼的瞬間俯下頭深情而痛楚地吻了她。

她下意識地退縮了一下,但沒有拒絕。她一直都感覺得到他的心意,隻是她無法回應,因為她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人占滿。她能夠回報他的或許就隻有這一個吻了。

亞特拉斯在極度受傷的打擊清醒過後發瘋般地四處尋找不知去向的阿芙朵琳蒂。他騎著馬在風雪中焦灼不安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隻期望她能夠回來,回到他身邊,即使她不願意接受他的求婚,不願意做他的妻子。他隻希望她能夠平安地回到他身邊,隻要回到他身邊就好了。

最後,他在城北的海岸附近的小路上發現了阿芙朵琳蒂的披肩。緊緊拽著還殘留著她的氣息的披肩,他拚命地衝向海岸。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的身影。他從馬背上跳下來,朝她大步奔跑過去。在距離她還隻剩一小段距離的時候,他倏地僵在了原地。

手中的披肩在那一瞬間從他手中滑落了。

一陣寒風掠過,卷起了漫天的雪花也將地上的披肩卷到了空中。

望著天空中輕輕漂落下來的那條熟悉的披肩,阿芙朵琳蒂緩慢地轉身看見了迷茫的風雪中那抹受傷的人影。

亞特拉斯異常平靜地走到她麵前,仿佛無視卡特西的存在,徑自牽過她的手然後沉默地往回走。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他太平靜了,平靜得令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路上,亞特拉斯用他寬大的披風將她裹在懷裏,摭擋風雪。但他一直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五十五情傷(下)——嫉妒的暴行

回到皇宮後,侍女準備好熱水為她沐浴,換上了幹淨溫暖的衣裳並送上了香濃的熱牛奶。

侍女為她把長發擦幹後她便靠在軟墊上睡了一小會兒。當她突然醒過來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亞特拉斯居然還是穿著那身被大雪浸濕的衣袍站在她的房門外。

“你怎麼不換衣服呢?”她急忙跑到門口將全身濕冷的亞特拉斯拉進溫暖的房間。

“天啊,你的手好冰!”她的言語中溢滿了對他的關心和心疼。

亞特拉斯一聲不啃地盯著她,對於自己全身濕冷的狀況無動於衷。

“不行,你這樣子肯定會生病的,得趕緊把這身濕衣裳換下來。”她將他安置在暖爐邊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說到:“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我去找人幫你拿些幹淨的衣服。”

她剛要轉身就被他的冰冷的手掌牢牢的拉住。

“不要離開我!”他的語氣中竟然透著一絲乞求。

她詫異地看著他不安的神情,忽然覺得他有些怪怪的。

“我隻是去幫你找些幹淨的衣裳。”她小心翼翼地說著慢慢掙開他的手掌。

“我很快就回來的……”

“不,你哪都不要去,陪在我身邊好嗎?”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驚人的大。

手腕上隱隱的疼痛令她皺起了眉頭,但她忍著沒有喊痛,隻是擔心地看著他。

他的樣子真的太奇怪了,讓她覺得有些不安。

“我隻是想要你陪在我身邊……隻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亞特拉斯將她拉進他懷裏嘴裏重複地低喃著。

冰冷的觸感令阿芙朵琳蒂渾身打了個寒顫。他全身都冰涼得可怕,仿佛一塊僵硬的寒冰感覺不到絲毫的體溫。

“亞特拉斯……”

她抬頭望著他仿如孩子般不安的神情,心底忽地泛起了陣陣疼痛。她傷害了他,傷害了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她的心好疼……

她伸出雙手不顧他全身濕冷,用力地環抱住他。在心底一遍又遍地對他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身體忽然一陣強烈地顫栗,摟著她的手臂猛地一緊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亞特拉斯?”

她睜著一雙困惑的美眸,看到他沒有一絲波瀾的臉上忽然綻開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他溫柔地笑著,俯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像嗬護一件珍貴的寶貝一樣,將她輕輕放到了柔軟的床墊上。

他坐在床沿沉默地凝望著她,雙手溫柔地輕撫著她細致的臉蛋兒,忽然說出了一句最古老深情的字句。

“我愛你,阿芙朵琳蒂。”

突來的深情告白像一顆重磅炸彈從天而降,震得她的心湖一陣翻騰。然而,她還來不及消化那份告白的震憾,便被他接下來的驚人舉動驚呆了。

亞特拉斯站起身,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動作緩慢卻堅決地解開了自己濕透了的衣袍。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舉動,身體仿佛化成了石頭般僵硬地保持著一個姿勢無法動彈。

他身上的那件華麗的白色鑲金邊長袍在她眼前被他丟到了地板上,裸露在寒冷空氣中的男人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軀幹像冰尖一樣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的心髒倏地一陣劇烈的顫抖,恐慌像滾滾的烏雲般瞬間籠罩了下來。就在她準備逃跑的一瞬間,他忽然如守候獵物多時的雄獅般撲到她麵前,將她壓在了身下。

下意識裏她伸出左手掌想要使用防禦係統,卻被他更快一步地鉗住了手腕。

她驚恐失色地望著他。嬌小的身體在他高大的身軀製壓下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相對於阿芙朵琳蒂驚恐失色的表情,亞特拉斯的臉上卻呈現著一種異常的溫柔。他無比輕柔地親吻著她的額角、眼睛、臉頰,最後停駐在她花瓣般嬌豔的紅唇邊。

他微微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她驚恐的眼睛,低沉溫柔地說到:“永遠陪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我。答應我,我親愛的天使。”

他的笑容如初春的陽光般迷人,他的聲音如陽春的和風般輕柔。然而,她卻分明看到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裏凝結的森冷寒意。

“別這樣,亞特拉斯!”她雖然感到恐懼,可是更多的卻是對他的心疼。

“你這個樣子……讓我的心好痛……我不想傷害你的……”她的喉間像被什麼東西哽住般,令她非常困難地才能發出聲音:“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當她好不容易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淚水早已無聲地從臉頰滑落。那雙冰冷的眸子令她的心好痛好痛。

亞特拉斯臉上的微笑倏地消失了,那些壓抑已久的陰霾之氣湧現出來。

“住口!”

他的臉孔眨眼間變得冷酷而陰沉,怒吼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傷害我,可是為什麼你卻一次又次殘忍地將我的心丟到地上踐踏?”。

他粗魯地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冷冷地說到:“我現在的樣子會讓你心痛?那你可曾知道當你一次次將我的心踩在地上的時候,我的心又有多痛嗎?你知道嗎?”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她拚命地搖頭,淚水像珍珠般灑落。

“不是那樣的嗎?”他忽然冷笑了起來。

“嗬嗬,是呀,我想起來了,是因為他嗎?”他的表情倏地一凜,雙眼閃著銀色的寒光。

“你拒絕我是因為卡特西嗎?我怎麼沒想到呢!哈哈哈……不但我沒有想到,就連死去莫爾力德也沒有想到……哈哈哈……”他忽然仰頭狂笑了起來,笑聲裏透著陣陣淒愴。

驀地,他止住笑冷冷地說到:“我們都沒有得到你的心,你心裏真正愛的那個人竟然是卡特西。”

她猛地睜大盈滿淚水的雙眼,她沒想到他竟對她的誤解這樣的深。

“你拒絕我就是因為他——我親愛的五弟,是不是?”他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殘酷地質問著:“你愛的是卡特西式,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是。”她忽然用盡全力大聲說到:“我愛的人是你,至始至終我唯一愛的都是你——亞特拉斯!”

她終於將她心底的感情大聲說出來了。

然而,她得到卻是他更加殘酷的笑容。

“哈哈哈……你真的愛我嗎?”他忽然湊近她的耳邊輕柔地問到。

她怔怔地望著他,被他眼底的冷意駭到。

他的嘴角冷冷地向上扯著一抹弧度,捏住她下巴的手掌猛然滑至她的胸口倏地一把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襟。

布料撕裂的聲音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在沉靜的空氣中劃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

阿芙朵琳蒂驚恐的尖叫聲從那道裂縫中衝出來,漫延至空氣中穿透了門外侍衛們的耳膜。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那就證明給我看,證明你有多愛我!”亞特拉斯冷酷地低吼著,大手無情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不,不要這樣對我……亞特拉斯……”她哭喊著,心痛而無助地望著他冷漠絕情的臉。

他忽然俯下頭動作輕柔地親吻她眼角洶湧的淚水,然後沿著她的臉頰一路親吻至她顫抖的紅唇。他小心翼翼地舔吻著她柔嫩的唇瓣,動作無比的溫柔,然而他的唇卻冰冷如寒石。

“我告訴過你,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夠從我手裏拿走。我想要的,從來沒有人可以對我說不!”

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冰藍色眸子倒映進她盈滿淚水的惶恐美目中,令她的心髒驀地一窒,胸口溢滿寒意。

“你是我的,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話像一根尖銳的冰棱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髒,錐心的疼痛和徹骨的寒意瞬間從她的心髒漫延開來,無限擴大。凝固了她的血液,凍結了她的神經。

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已看不清他的臉。朦朧中她看到自己的淚水像冰川一樣不斷地融化,然後湧出眼眶。

亞特拉斯冰冷粗糙的手掌輕撫過她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那份嬰兒般滑膩柔嫩的觸感令他的手掌一陣輕顫。她白淨無瑕的的美麗身體如一片白色花瓣在寒冷的空氣中顫抖著,那樣的脆弱、那樣惹人憐惜。

然而,此刻他的心早已被嫉妒、憤怒和愛到極致的痛苦所蒙蔽。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隻想要不顧一切地將她占為已有,將她牢牢地抓住,讓她永遠屬於他。

他像一隻瘋狂的野獸,沒有絲毫憐惜地用他粗暴的唇舌在她完美無瑕的身體上烙上屬於他的印記。他要完完全全擁有他的天使,將她囚禁在他身邊,即使是要折斷天使的羽翼。

阿芙朵琳蒂緊閉著雙眼,不再哭喊,也不掙紮,任淚水無聲的流淌。她的心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呯!”

奉命在門外把守的侍衛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了進來,跌到地上暈死了過去。

亞特拉斯倏地一把扯下床縵蓋住衣衫半裸的阿芙朵琳蒂,然後翻身跳下床冷冷地瞪著闖入的不速之客。

卡特西氣喘籲籲地衝進房間,臉上的神情焦慮而緊張。在大雪中一路狂奔而回的他全身上下沾滿了還未完全融化的雪花。

他怔怔地望著*著上半身的亞特拉斯,然後將視線緩緩挪向他身後的床鋪。那散落一地的衣裳碎片,和唯一露在床縵外的布滿淚痕的絕美臉蛋頓時化成了無數根銀針刺入他的眼睛,紮進了他的心裏。

卡特西的雙眼倏地染上了憤怒的火光瞪向亞特拉斯,怒吼一聲便舉拳撲了過去。

亞特拉斯身形敏捷地一閃,微傾下身避開了他凶狠的拳頭,然後轉身反手將他的手臂扭在了身後令他無法動彈。

“不要逼我,卡特西!”亞特拉斯冷冷地在他身後警告著。

“可惡,你竟然對阿芙朵琳蒂做出這種無恥的事情!”卡特西猛地撞開了亞特拉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他憤怒地咆哮著,一拳狠狠地擊在亞特拉斯的胸口上。

那一拳令亞特拉斯身形不穩地倒退了好幾步。不等他站穩,卡特西便又凶狠地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照著他的臉上又是一記狠拳。

嘴角溫鹹的血腥味刺激了亞特拉斯隱忍的怒火。他倏地轉頭抬起手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向卡特西的下顎,瞬間將他打翻在地。

冷冷地俯視著躺倒在地上的卡特西,亞特拉斯陰沉地說到:“該好好反省的人恐怕是你吧!對兄長的女人心存私心,甚至大膽地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這種行為難道不可恥嗎?”

卡特西渾身一震,臉色僵硬地看著亞特拉斯。這些話刺中了他心底最痛最無奈的地方。他的確是愛上了他不該愛的人,因此他日日夜夜都在理智和情感的矛盾中痛苦的煎熬掙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卻不能碰觸,不能吐露自己的感情,那種痛比預知到即將來臨的死亡更可怕,更折磨人。

亞特拉斯忽然蹲了下來,嘴角扯著一抹冷冽的笑意,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到:“她是我的,永遠都是。屬於我的東西,沒人能夠從我手中搶走,除非……我死了!”

他的話猶如一顆巨石投入了卡特西的心底,攪起一個巨大的旋渦。

亞特拉斯一把拎起卡特西的領口,將他從地上抓了起來,然後推出了門外。

卡特西怔愕地望著亞特拉斯冷然的麵孔,腦海中緩緩浮現了阿亞尼斯前幾天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愛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自私的。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往往會不擇手斷地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他心底的那個旋渦越轉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吞沒了一切。

他倏地跳起來,瘋了一樣地推開亞特拉斯衝向房間內側的大床,一把抱起了蜷縮在床縵下的阿芙朵琳蒂,然後利落地躍上窗台破窗而出。

亞特拉斯立即反應迅捷地閃出房間,在走廊上截住了卡特西。他毫不遲疑地逼上前,伸手探向卡特西懷裏的人兒。

未料,卡特西忽地縱身一躍,瞬間越過了他的肩頭。

亞特拉斯一驚,猛然回身一把抓住了卡特西的右腳,手掌暗自用力倏地將他從半空中扯落下來。在卡特西身體失去平衡地一刹那,亞特拉斯閃電般移至他前方雙臂牢牢地攬住了阿芙朵琳蒂。

情急之下,卡特西手中倏地閃過一抹寒光掠向亞特拉斯的手臂。

鋒利的匕首瞬間在亞特拉斯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數寸長的血口,但他仍未有絲毫放鬆地將阿芙朵琳蒂圈住,將她奪了回去。

“可惡!”卡特西低吼一聲,惱怒地扔掉了手中沾血的匕首,不甘心地再次躍起來撲向亞特拉斯。

這時,一抹威嚴莊重的人影忽地出現在院落門口。

“你們鬧夠了沒有?”

皇太後克萊托怒斥一聲,衝過去擋在了亞特拉斯和卡特西之間。

緊接著,四大長老、德魯塔爾神官、阿亞尼斯、伊絲塔緊張的麵孔一一出現在門外。

卡特西怔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母後,然後瞥見之前被他踹暈過去的侍衛一臉驚慌地跟在伊絲塔的身後。顯然,是那個侍衛去通知皇太後他們的。

克萊托臉色淩厲地望向麵無表情的亞特拉斯,嗬斥到:“你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與自己的親兄弟大打出手。這像話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衣衫零亂,為了一個女孩子而亂了心神,焦燥不安的男人會是自己一向引以為傲、冷靜睿智、英勇不凡的長子?

命運之神跟她開了個多大的玩笑呀!

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何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古怪女孩能如此吸引他們!為了她,那個陰險至極的莫爾力德竟不惜挑起整個世界的戰爭;為了她,亞特拉斯也不惜與全世界為敵。而現在,為了她,兄弟間竟不惜拳劍相向!

阿芙朵琳蒂!她的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力量能讓他們一個一個為她瘋狂呢!

亞特拉斯沉默地看了一眼冷冷瞪著他的卡特西,然後對克萊托淡淡地說到:“母後誤會了,卡特西隻是想幫我的忙。我們剛剛在外麵被雪淋濕了,正要換衣服呢!”

他說完便轉身朝屋裏走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們站在雪花漫天飛舞的院子裏。

不一會兒,亞特拉斯穿好濕冷的長袍走了出來。然後對呆愕的侍女交待了幾句好好照顧阿芙朵琳蒂之類的話,便無視眾人的存在般徑自走出了院落。

克萊托怔怔地望著亞特拉斯離去的背影。許久,她轉過頭頗俱無奈地看了緊皺著眉頭的卡特西一眼,然後一聲不啃地離開了。

轉眼間,喧鬧一時的院落又恢複了寧靜。

所有人都離開了,隻剩下卡特西一個人如冰雕一樣立在無聲墜落的雪花中。

五十六驟變

天然溫泉水的熱氣源源不絕地冒到寒冷的空氣中,化成白色透明的水蒸氣。偌大的浴池裏白煙飄渺,隱隱的流水聲從白煙的深處傳來,朦朧若仙境般。

亞特拉斯浸泡在浴池裏,背靠在浴池天然的一麵岩石下閉目仰頭,任溫熱的泉水衝刷自己混亂的頭腦。

他想他真的是瘋了,竟然差點親手毀了他最珍貴的天使。

當他看到卡特西和阿芙朵琳蒂在大雪中擁吻的時候,他心底驟然升起的嫉妒和憤怒幾乎令他崩潰。他願用生命來交換的女孩子竟然對他的真心不屑以顧。當他為她癡狂迷戀到不能自己的時候,她卻能那麼冷靜清醒的拒絕他。

他的心被她冷漠的拒絕撕扯得破碎不堪,那種疼痛令他痛不欲生。他好恨,恨她的單純,恨她的美好,恨她輕易俘虜了他的心卻又不屬於他。

愛到極致的愛生成了恨,恨到蝕骨的恨卻仍然抹不去愛。

她絕望受傷的淚顏在他麵前揮之不去,無聲地譴責著他的心。他立誓要保護珍惜的人卻被自己親手傷得遍體鱗傷。

他該怎麼辦?

伊絲塔憂慮地看著痛苦懊惱的亞特拉斯,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外,大雪仍舊不停歇地下著,地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白色。

今天真是混亂的一天啊!他怔怔望了一會兒灰黑的天空便往宮殿外走去。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走到了阿芙朵琳蒂的院落外。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她,這時院落裏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

“艾歐裏?”伊絲塔意外地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年輕侍衛。

艾歐裏驀地睜大了眼,臉上閃過了一絲慌張的神色,匆忙行禮道:“屬下給將軍請安!”

“你怎麼會在這裏?”伊絲塔狐疑地看著身為二殿下貼身侍衛的艾歐裏。

“回將軍,屬下是……”艾歐裏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慌亂口齒不暢地說著:“受二殿下之命……保……護阿芙朵琳蒂小姐的。”

伊絲塔心頭的疑慮更重了。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緊張不安的艾歐裏,忽然跨步向前欲進去看看究竟。

結果艾歐裏忽然站起身擋在了他麵前。

“對不起,將軍,您不能進去!”

他驚愕地看著艾歐裏,冷冷地說到:“為什麼?”

艾歐裏緊張地說到:“因為……”

“因為我吩咐過,今天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阿芙朵琳蒂!”

阿亞尼斯忽然從院門內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常有的親切笑容。

“阿亞尼斯殿下!”伊絲塔一愣,正要行禮時卻被阿亞尼斯製止了。

“伊絲塔將軍也是在擔心阿芙朵琳蒂小姐嗎?”阿亞尼斯親切的笑容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綻。

“是啊!”伊絲塔微微點了點頭,說到:“屬下是替陛下過來看望一下阿芙朵琳蒂小姐的。”

“嗬嗬,我猜也是!”阿亞尼斯笑了笑說到:“剛剛禦醫已經為她檢查過了,她沒事,隻是受到了驚嚇,現在喝了些壓驚的藥剛睡著了。”

伊絲塔聽出了他話裏婉轉的拒絕之意,於是說到:“那屬下就不進去打擾阿芙朵琳蒂小姐休息了。”

阿亞尼斯走上前說到:“你回去轉告陛下,請他放心好了!”

“是,屬下代陛下多謝您為小姐費心了。”說完,伊絲塔行了禮便告退了。

走離阿芙朵琳蒂的院落好遠後,伊絲塔在一個轉角處停下了腳步。他總覺得今天的阿亞尼斯殿下有些奇怪。

夜深人靜的時候,伊絲塔悄悄沒入了夜色中。皇宮裏寂靜無聲,地上積雪反射出的微光襯托出夜的黑。

他繞過正門的守衛,從一處偏僻的牆角爬了上去,然後順著一棵粗大的樹杆滑下,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阿芙朵琳蒂所住的院落。

同一時間,國王寢宮裏突然響起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沉睡中的亞特拉斯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毫無預警地噴出了一口濃稠的黑血。守候在一旁的侍女們嚇得麵容失色,虛軟地跌坐在地上瞪著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吐血不止的國王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驚恐地尖叫起來。

侍女的尖叫聲很快便傳遍了皇宮。皇太後、長老、神官、禦醫們全都匆匆奔向國王的寢宮。

當亞特拉斯床沿下的那一大灘觸目驚心的黑血映入克萊托眼底的時候,她的臉色倏地一片慘白,雙腿跟著便癱軟了下去。

隨後趕來的親王們也驚呆了。亞特拉斯臉色青黑地趴在床沿,黑色的血不斷地從他口中噴吐出來,雪白的床單上沾滿了暗紅色的斑駁血漬。那畫麵令人毛骨悚然。

禦醫們驚惶失措地將暈厥過去的亞特拉斯抬到床墊上躺平,滿頭冷汗地仔細檢查他的身體壯況。

漫長的幾分鍾過去了,禦醫們突然一齊驚恐萬狀地跪到了地上,顫抖地說到:“臣等無能……陛下……是中了劇毒……”

“天哪!天哪!……”克萊托喃喃地重複著,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怎麼會這樣?”阿亞尼斯冷靜地問到。

其中一名最年長的禦醫說到:“臣等發現……陛下的左手臂上有一道數寸長的傷口,應該是被利刃所傷。那道傷口雖長但不過是皮肉傷……隻是……傷口上藏有劇毒,所以……”

站在最後的卡特西全身猛地一顫。他瞪大驚愕地雙眼不敢相信地看向亞特拉斯左手臂上的那道發黑的傷口。

為什麼?那道傷口上怎麼會有毒呢?不可能呀,絕對不可能呀!

老禦醫沉重地吸了口氣,渾身顫抖地惶惶說到:“陛下傷口上的毒已經……已經漫延至全身……臣等無能……救不了陛下了。”

轟!卡特西的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他看到母後克萊托身形一歪便倒了下去。

所有人全都被這駭然的結果震得不知所措,許久許久,國王的寢宮裏一片死靜。

最後還是阿亞尼斯最冷靜地發話到:“送皇太後回宮。”

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轉過頭對卡特西說到:“卡特西留下來,其他的人暫退一下。”

卡特西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移動。

直到所有人陸續退出房間,阿亞尼斯才走到他麵前緩緩說到:“五弟,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留下來嗎?”

卡特西仍舊一動不動,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阿亞尼斯忽然露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瞟了一眼床上暈迷的亞特拉斯然後輕輕說到:“大哥手上的傷是你弄的吧!”

說著,他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跺到亞特拉斯的床邊,對著他左臂上的那道發黑的傷口比劃了一下,輕笑道:“我真是沒想到啊,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可以對兄長如此狠毒,要至他於死地!”

卡特西渾身猛地一震,驚呼到:“不,我沒有!”

“哦,是嗎?”阿亞尼斯微微皺了下眉頭,將手中的匕首舉至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說到:“難道是我認錯了嗎?這把匕首跟你隨身攜帶多年的那把幾乎一模一樣啊!”

“是,大哥手臂上的傷是我造成的,但是我決沒有下毒害他啊!”卡特西激動地辯解著,眼中盡是懊惱之色。

“當時我隻是太心急,所以……在大哥想要搶走阿芙朵琳蒂的時候,我才……我才用匕首劃傷了他的手臂,我隻是想阻止他……”

“哈哈哈……”阿亞尼斯突然大笑道:“沒想到你對阿芙朵琳蒂的感情會如此瘋狂。你明知鬥不過大哥,所以就在匕首上塗上劇毒,隻要能傷到他,就能夠要他的命。這樣一來,阿芙朵琳蒂就永遠屬於你了……”

“不是的!”卡特西驚恐地喊到:“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想過要害死大哥,我沒有!”

看到他驚恐失色的神情,阿亞尼斯笑得更大聲了。

“嗬,難道你從沒想過要得到你喜歡的女人嗎?”

“……”卡特西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承認了自己隱藏了許久的感情:“沒錯,我的確喜歡阿芙朵琳蒂。我明知道她愛的人是大哥,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我隻能將這份感情深埋進心底,獨自承受這份無望的感情的折磨。我真的很痛苦……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隻要她每天都能快樂,不受到任何傷害,我也就滿足了……”

“真的隻是這樣嗎?”阿亞尼斯忽然打斷他的話,用異樣的眼光緊緊盯著他說到:“隻是看著她你就滿足了嗎?你難道真的不想讓她永遠屬於你,隻對你微笑,眼睛隻看著你一個人……”

卡特西怔怔地說不出話。

半晌,阿亞尼斯緩緩走至他麵前,眼中閃過一抹幽森的光芒低聲說到:“我不是告訴過你,愛情是很自私的嗎?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能輕易放棄。你還不明白嗎?”

驀地,卡特西的心一抖。怔怔地看著冷靜中透著些許陰森氣息的阿亞尼斯,他忽然發現昔日親切隨和的二哥變得如此陌生!

阿亞尼斯嘴角揚起一抹冷冷地弧度,緩緩說到:“隻要亞特拉斯死了……那麼,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不再屬於他——權利、地位、還有他所愛的女人……”

阿亞尼斯冷凜的聲音像一場驟然來臨的暴風雪在卡特西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森冷的寒意迅速擴散開來。

他駭然地瞪著一臉平靜的阿亞尼斯,喉間異常艱澀地發出了顫抖的聲音:“是你……”

阿亞尼斯仍然保持著嘴角的冷笑,緩緩走到亞特拉斯的床邊,陰沉地說到:“身為長子,亞特拉斯總是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許多我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就連帝國的名字,也是父王以他的名字來命名的。從他一出生開始,一切就已經不公平了。隻因為他是唯一繼承了皇族神聖藍眸的皇子,所有人都對他寄予了厚望,卻沒有人看到與他同時降生的我的努力。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生活在他的光芒掩蓋下,永遠都隻能是襯托他的影子。這不公平,不公平!”

阿亞尼斯的眼神凝滿了恨意,他低下頭俯視著床上被劇毒折磨得隻剩下微弱氣息的亞特拉斯,冰冷地說到:“我隻是要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卡特西全身冰涼,他不敢相信一向和藹可親的二哥竟會變得如此陰狠毒辣。

阿亞尼斯將手中的匕首扔到了他麵前,微笑地走到他麵前說到:“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合作完成了你我都想做的事。隻要他死了,我就能得我我想要的,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這不是很好嗎?永遠沒有人知道他手臂上的傷是誰弄的……”

卡特西終於明白阿亞尼斯的意圖了,他憤然地看著他說到:“我不會如你所願的!”他的心中充滿了痛楚和憤怒。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兄弟間會出現今天的局麵。

他心痛地看了一眼暈迷的亞特拉斯,然後衝阿亞尼斯怒吼到:“你竟然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不顧兄弟間的手足之情,殘害自己的兄長。你應該受到神的懲罰!”

話落,卡特西飛身朝阿亞尼斯撲了過去。

阿亞尼斯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哼了一聲躲開了卡特西的攻擊。

“即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的心狠手辣了!”他突然轉向門口大喝一聲:“來人哪!”

卡特西愣了一下。二、三十名身著鎧甲,手持長刃的的侍衛衝進了房間,瞬間將他包圍住了。

阿亞尼斯背對著門,站在侍衛後麵衝他冷笑了一下,大聲命令道:“卡特西用毒刃謀害陛下,現在罪證確鑿。將他立即拿下!”

話落,眾侍衛一擁而上,輕易地將他擒住。

“放開我……”卡特西憤怒地掙紮著,衝著門外驚訝的長老、神官以及其他的親王們喊到:“我沒有謀害大哥,這一切都是陰謀……是阿亞尼……”

他的聲音在侍衛凶狠地一擊下嘎然而止,暈了過去。

阿亞尼斯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遞到神官德魯塔爾手中,故作痛惜地說到:“這個是今天在阿芙朵琳蒂的院落裏撿到的。”

德魯塔爾認出來手中的匕首是當年先皇賜給卡特西的防身武器。

“唉,我本想勸說卡特西認罪回改,可沒想到他竟然執迷不悟。”阿亞尼斯深深歎了口氣,說到:“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兄弟間竟搞成這樣!”

看了看手中還沾有血漬的匕首,德魯塔爾一臉沉重地說到:“紅顏禍水啊!那個女孩子本來就是被神詛咒的人,注定將會為帝國帶來災難的。隻可惜……”他搖了搖頭,一雙老眼裏竟泛起了淚光,心痛地說到:“隻可惜當初陛下不肯聽從太後和老臣的勸告,才會釀成今天的災難啊!”

依照目前這種情形看來,年輕的國王隨時都有可能病逝,那將是對帝國的一個沉重的打擊啊。

長老們和神官輕聲商議了一會兒,決定留下兩名禦醫守候在亞特拉斯身邊隨時觀察他的情況。其他人先回去,然後等皇太後醒來後再從長計議。

眾人看了一眼昏迷的亞特拉斯,然後在長老和神官的帶領下相繼離開了國王的寢宮。

房間裏頓時恢複了沉靜,心情沉重的人們沒有注意到昏迷中的亞特拉斯的雙手微微握成了拳頭。

伊絲塔成功潛入阿芙朵琳蒂的院落後,發現除了守在院門外的四名侍衛外,院落裏竟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太異常了,居然連侍女也沒有!

他悄悄地竄至走廊上,輕輕推了一下阿芙朵琳蒂房間的門板,門居然是半掩著的。

伊絲塔心下一驚,然後小心翼翼地閃了進去。房間裏漆黑一團,陰冷的寒氣充斥在房間內。他發覺到房間裏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怎麼回事?二殿下不是說阿芙朵琳蒂在房間裏休息嗎?

想到這兒,他已靠近了房間內側的大床邊。借著窗外積雪反射的微光,他看到地板上散落一地的破碎衣料。

房間似乎沒有人來清理過!

莫名的,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強烈地不安。

猶豫了一下,他一把掀開了床畔垂落的簾幔。

“啊!”他不禁驚呼出聲。

阿芙朵琳蒂不見了!

就在他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時候,背後突然掠過一道陰風。他迅速地轉身,然而頭部還是被硬物猛擊了一下,驀地失去了知覺。

五十七神淚手環

阿芙朵琳蒂緩緩睜開了酸疼的眼睛,映入眼瞼的是一盞昏暗的油燈。她愣了一下,然後坐起來,困惑地打量著陰暗陌生的環境,不明白自己身處何處。

“這是……”她伸手觸摸著潮濕的牆壁,冰涼滑膩的觸感令她的心一驚。

牆壁上爬著一層墨綠色的青苔,細細的水痕沿著牆壁無聲地流淌著。她抬頭環顧了一周,發現這是一個不足5平米的天然石窟,一盞昏暗的油燈安靜地掛在角落裏的一塊突出的尖石上。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裏?……”她喃喃地自語著。

腦海中驀地閃過亞特拉斯冰冷殘酷的眼神和他瘋狂的暴行,她的心髒猛地一陣窒息的疼痛。下意識地撫向自已疼痛的胸口,手掌上傳來的溫度和心髒的跳動讓她意識到自己仍然活著。

沉重地歎了口氣,當心髒的疼痛緩解後,她略感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侍女服。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微微皺了皺眉,抬起頭又環視了一下四周。

在這座石窟的天頂上有一個不規則的缺口,似乎被人用巨石從外麵蓋住了。她忽然感到一陣不安,顯然是有人把她關進這裏的。

她忽地從地上站起來,謹慎地打量著這個詭異的密封空間。

“難道……又是皇太後?”她不禁想起以前被克萊托和德魯塔爾神官綁架的那次經曆。

她緊張地靠在牆壁上,張著不安的雙眼望著潮濕的牆壁。不知道牆壁後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

突然她感覺背後一空,陣陣陰冷的涼風竄入她的衣服內,令她不禁尖叫出聲觸電般彈跳開來。

潮濕的牆壁上突然裂開了一道半人寬的縫隙。油燈昏暗的光亮斜斜地投進石壁上突現的裂縫內,隱約能看見一條狹窄的小徑。

她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恐懼,忐忑不安地將身體側著擠進了那道縫隙。石縫後,一條細窄陰暗的天然甬道曲曲折折延伸向不知明的地方。

阿芙朵琳蒂地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前走。隨著路程的深入,她發覺甬道的空間漸漸發生著變化。由原來的一人側身而行的寬度漸漸變成可以兩人並排而行的寬度,而且空間也明顯變高了許多。

她開啟電腦芯片,借著手掌上透明小屏幕發出的瑩光隱約可以看到石壁上似乎有人為雕琢的痕跡。

輕輕撫摸著石壁上的痕跡她的心底忽然湧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仿佛她並不是第一次觸摸這石壁。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輕輕地呢喃著什麼,那感覺如此熟悉而強烈。

她的身體好像不再受自己的意識所控製,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朝著甬道的盡頭堅定而急切地走去。

在曲折的甬道裏拐過數十個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明亮的光線充斥整個視線內,令她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感覺強烈的刺痛無法睜開。

許久,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大片銀光閃爍的藍色水麵突然闖入眼底。她吃驚地看著那透明得仿如水晶般的一大片藍色水麵,不知名的光線從上空落到清澈的水麵上灑出點點眩目的銀光。這一片藍色的水麵美得令人無法呼吸。點點銀光的輝映下,水麵透著神聖的氣息,仿佛是天神遺落在人間的一塊寶石。

她怔怔地站在水邊,心神仿佛全都被這一片美得令人陶醉的藍色水麵吸引了去。她無法思考,也無法移動,隻覺得心底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在洶湧澎湃著。

恍惚間,她耳邊傳來了一個漂渺的聲音。那聲音細細的,輕輕的,仿佛是從很遠很遠的時光中傳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