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潘若琳身邊時,方卓驚奇地發現,眼前的美景已經躍然於紙上。方卓忍不住讚美潘若琳道:“親愛的,你真棒,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不僅畫得像,而且這麼短時間內都快畫完了。”
潘若琳毫不謙虛地說:“那是,我都畫了這麼多年了,如果這點速度和質量都沒有,那就不用混了。”
方卓說:“我決定,等昊天長大些了就讓他跟你學畫畫,如果他能遺傳你繪畫的天賦,那將是前途無量啊。”
又過了十分鍾,作品終於大功告成了。潘若琳邊笑邊收拾畫具,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身後,然後她指了指身後的一處洞口說:“親愛的,那邊有個漂亮的小山洞,你剛才進去看了嗎?”
方卓搖頭,他一向粗心大意,還真不知道這兒有個山洞呢。潘若琳接著說:“我小時候陪我爸來地裏幹活,有一次要回家的時候他帶我進去玩了,還在石洞的牆上刻了我們的名字,很大的兩個名字,要不我們進去找找看?我想知道它們還在不在!”
看得出來潘若琳對她和她父親的簽名很懷念,方卓二話不說就拉著她的手朝洞口走去。洞裏並沒有潘若琳描述得那麼漂亮,但方卓倒是在平整的大牆壁上發現了密密麻麻的簽名。潘若琳說名字很大,他就往大了找,可名字實在太多了,等到發現潘若琳的名字時,也過了好一會了。
潘若琳那時候還不到八歲,寫的字自然歪歪扭扭。他還在潘若琳名字的旁邊找到了她父親的名字,潘曉光,非常漂亮的三個字。兩個名字刻得很高,方卓可以想象得出來,潘若琳的父親一定是個高個子,潘若琳一定是樂嗬嗬地騎在他脖子上,咧著嘴寫自己名字的。
方卓挑了好幾個角度偷偷拍下那兩個簽名,他想日後給潘若琳一個驚喜。
兩人回到洞口,眼前就突然飛過了一隻彩色的鳥,隻可惜方卓剛舉起相機,想捕捉到它的身影,那隻鳥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這一幕又讓潘若琳觸景生情了,記得當年父親離開村莊去昆明闖蕩的時候,送給她一隻彩色的鳥,養了一年多,那隻鳥就死了,她哭了兩天兩夜。所以當她看到一模一樣的鳥在飛的時候,她同樣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兩人玩累了,便驅車回村裏去。大伯已經在家裏做好了香糯可口的糍粑等著他們回去吃。小時候潘若琳最喜歡吃糍粑了,對蓮藕糍粑更是情有獨鍾。大伯一直記得這個,所以他做的就是蓮藕糍粑。
潘若琳一邊享用美食一邊興奮地哇哇大叫,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片子一樣。大伯則在一旁笑著看她吃,偶爾吐出這麼一句:“慢點兒吃,多著呢,沒人跟你搶。”
方卓也看不下去了,敲著她的碗沿說:“喂,你能不能稍微矜持點啊?你好歹是上海名媛方太太啊。”
潘若琳不屑地說:“我才不要做什麼名媛呢。我的人生格言就是抱著美食醉生夢死。你快嚐嚐的這蓮藕糍粑,味道太讚了!”
方卓剛咬了一口,潘若琳便迫不及待地詢問他的意見:“怎麼樣?很好吃吧?比家裏常吃那燕窩強多了吧?”
為了不掃潘若琳的興,方卓隻好頻頻點頭,其實他對關於糯米的東西並不是很有感覺。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兩天後,潘若琳和方卓要告別大伯到別的地方旅遊去了。大伯很舍不得,淚眼汪汪的,潘若琳看到這一幕,心都軟了,忍不住勸他道:“大伯,因為工作的緣故,我不能在雲南定居的,你要是願意可以搬到上海去,由我來照顧你。”
大伯搖頭道:“若琳,我知道你孝順,可我不會離開這地方的,這裏就是我的根,到了哪裏我都適應不了的。我隻求你工作順利,平平安安,偶爾回來看看我就行了。”
潘若琳信誓旦旦地說:“大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常回來看你的,你一個人要好好保重,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盡管開口跟我說。”
臨走前大伯又抓著潘若琳的手叮囑了一句:“若琳,記得常回來啊,這兒畢竟是你的根!”
潘若琳和方卓離開家鄉後,來到了彩雲之南,西雙版納。很多年了潘若琳一直想再去西雙版納看看,看看它的美有沒有變化。
西雙版納一直是她心中放不下的夢,因為小時候,在她差不多剛記事的時候,父親帶她來過兩回,還畫了很多畫。而且聽說當年父母也是在西雙版納偶遇然後定情的,從某個方麵來講,正因為有西雙版納,才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