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仙靈洲的東北方向,在連綿山脈中的一座荊山上有著一幢秀麗紅樓,乃是仙家春樓瑤月坊。
此刻日落西山,荊山上的瑤月坊開門迎客,吸引了不少仙家的到來,而在這群到來的仙家中,有兩人一老一少,衣著華貴,結伴而行,老的那位須發皆白,穿著黃紋長衫,腰盤玉帶。
年少的那位穿著銀白長袍,手捧墨黑折扇,他秀眉俊目,唇紅齒白,麵容分外俊美,不過這少年眉心印著的一點紫紅圓印,卻給他平添了幾分邪氣。
少年和老者剛來到荊山外,一齊看向了建在山間的春樓瑤月坊。
“桑伯,此次穹窿極境之行多有凶險,來瑤月坊買位佳人做伴,也好途中排遣情懷。”
空中的少年突然說話,老者正撇嘴不滿,少年的嘴角卻勾出邪笑,看向老者道:“對了,桑伯可需要美人的陪伴?”
老者麵色怔住,呸道:“老朽已入仙四百餘年,道心純正,怎會沾染女色?到是少爺,早點找位仙侶才是正途,不要因女色迷了道心才好。”
少年聽罷,仰頭哈哈大笑,挺身道:“桑伯放心,這天下間還沒有哪個女子能迷了我刑陽的道心!”少年話語稍頓,又道:“桑伯莫忘了,我可是斷情崖的弟子。”
老者看向少年堅定的雙眸,心中微凜,暗道:“是了,自己真是糊塗了,刑陽可是斷情崖的弟子,這斷情崖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仙界了悟生死參悟正道的四絕地之一,傳聞斷情崖的弟子都是絕情絕義之輩,刑陽是斷情崖年輕弟子中的翹楚,又如何會沉淪女色呢?想來自己是白擔心了。”
老者正感歎間,又聽少年道:“其實不瞞桑伯,我明年就二十歲了,到了雙修的年齡,此次我奉父親命令出山前,師父曾特意叮囑我要來瑤月坊買位女子破去我的童子之身,也好將來同教內女修一起習練雙修大法。”
老者咦了一聲,奇道:“斷情崖那麼多女弟子,為何非要瑤月坊的春樓女子來破你的童子之身?”
少年眉頭輕蹙,旋即露出微笑:“師父的意思是,買個春樓女子,完事後再親手將她殺掉,如此一來,即使我初嚐女色,也絕不會留戀纏綿產生情執,日後再與同門女修雙修,就會將情事看的更淡。”
老者倒吸一口冷氣,心底暗道了個“狠”字,少年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身形一動向瑤月坊的紅樓飛去,那老者撇嘴嘖了一聲,連忙動身跟上。
這老者和少年均來自仙都泰天城的將門刑家,老者叫刑桑,是刑家的管家,少年叫刑陽,是刑家的二少爺。
說起刑陽,他在七歲時便被刑家送到斷情崖拜鳴淵道尊為師,如今刑陽十九歲,道業已有小成。就在半月前,刑陽奉刑家家主重托,拜別了斷情崖的師父,和刑桑一同來仙靈洲,要到仙靈洲的穹窿極境辦一件要事,如今行了半月的路程,兩人剛巧路過荊山的仙家春樓瑤月坊,刑陽想起出山前師父的囑托,便順道要來這裏買一位美人。
再說這瑤月坊,其和凡間的春樓大有不同,裏麵所經營的女子全部棲身於畫卷內,又名畫奴,這些畫奴在畫中活靈活現恍如真人,仙家看中哪幅畫卷裏的畫奴,隻要付錢買下,便可將畫卷帶回家去,這時再用法術將畫奴化形成人,仙家就能和畫奴共赴巫山雲雨了。
刑陽和刑桑進入瑤月坊的紅樓裏後,隻見紅樓內幽靜別致,一幅幅畫卷井然排列,在紅樓一層的中心處,有一副巨畫懸浮於空中,畫中有素衣少女撫琴而奏,琴音妙懸,空靈悅耳。
刑陽聽著琴聲,掃視紅樓一層,訝異道:“想不到這瑤月坊內竟是古色古香。”
身後跟上來的刑桑聽聞此言神情不屑,看向樓內畫卷的目光更是鄙夷,譏諷道:“春樓就是春樓,就算搞的再漂亮,也掩蓋不了邪門歪道的事實。”
刑陽搖頭輕笑,走近那些畫卷前細看,隻見樓內每幅畫上都有一位美人,那些畫中的美人見刑陽看來,也都美目眨動,對刑陽投去好奇的目光,刑陽在一層逛了一會,發現這些畫卷中的美人體態神情各異,或嬌小玲瓏,或盈腴豐滿,或巧笑嫣然,或悲泣哀怨,千姿百態,難以言盡。
正看的興起間,有小廝走到近前,含笑道:“這位公子,您看了好一會,可有喜歡的麼?”刑陽微微一笑,這些畫卷中不泛美人,但一番看罷,總覺得此間女子多少都有股俗氣,刑陽自視甚高,即使為了完成師命,也不樂意染指這些庸脂俗粉。
似是看出了刑陽的不滿,小廝躬身道:“若是公子不滿意,可隨小人去樓上一觀。”
“哦?”刑陽訝然道:“樓上還有畫卷?”
小廝恭敬回道:“樓上畫奴的品色均是上乘,保準能令公子滿意。”
刑陽微起興致,手臂輕揮,打開墨黑折扇,對身後刑桑道:“既然如此,桑伯就與我去樓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