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著(1 / 2)

活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時候也很痛苦,尤其是死亡向自己逼近的時候!

悍妞瑟莊妮不會成功的,北方氣候驟變,酷烈的嚴寒正把野蠻人部族向弗雷爾卓德南部驅趕,城邦,隻能是一個遙遠的故事了。 WwW COM

湛藍的匕劃著美麗的弧印,在大冬狼的頸間輕輕割過,懷裏的野獸突地繃緊身體,爪子撓在千年不化的雪地上,濺起細碎、堅硬的冰雪顆粒。感受著身下垂死掙紮的力量,每一條野性的肌肉都在緊繃並且微不可查的極顫抖,生命似一頭出籠的野獸,從傷口中噴薄而出,鮮腥滾燙的血流直接濺射到了夏佐的嘴裏。

比凍土下的動物屍體好吃多了,至少還是熱的。

胃裏雖然沒有一丁點食物了,但一頓飽飲的鮮血,至少讓自己恢複了一些體力。饑餓感沒有那麼強了,胸腹間也有了一點暖意。雖然嘴裏腥臭難聞,但是看著大冬狼那漸漸暗淡的眼睛,和頸間依舊流淌的紅色,夏佐還是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這種饑餓的感覺好像是鑲嵌在自己的生命中一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裏,夏佐無時無刻不是掙紮在饑餓與死亡的陰影中。這種對食物的渴望越了身體本能的**,仿佛自己剛剛吃掉的不是食物,而是野獸的靈魂,那是在生命對力量與自信的吞噬,是刀刃上最犀利、最殘酷的饕餮。

擦了擦手中的匕,又檢查了一下腰間的短刀和身畔的獵弓,望著北邊地平線上白茫茫的世界,夏佐知道自己已經不能逃了,沒力氣逃了,也逃不掉了……危險藏在呼嘯的冷風中,抽打著自己破爛的衣褶,雪粒硬得像石頭,弗雷爾卓德什麼都好,就是太冷了。

懷裏取出寧神花的根莖,放在嘴裏使勁的咀嚼。一股濃鬱的苦澀和麻木刺激著夏佐幹燥的味蕾,強大的胃也開始翻湧抽搐,早就不知道流淚為何物的夏佐,居然因為止吐,而鬧得淚流滿麵。這種草藥是弗雷爾卓德的賜之物,療傷聖品,野外的獵人隻要現這種生長在冰雪地裏的頑強的綠色植物,都會欣喜若狂——某種時刻,這代表了一條命,比如現在的夏佐。

直到嘴裏泛出甘甜之意,夏佐才努力的控製著自己早就失去了知覺的嘴巴,慢慢把舌間的藥汁聚攏在一起。然後撩起右臂上的衣袖,露出健碩的肌肉和一條黑外翻的可怕傷口,是刀傷,六前被野蠻人砍的。在腳下的雪地上抓了一大把雪,咬著牙在傷口上搓了又搓,喉間出野獸般的痛苦低吼,直到泛白出血了,夏佐迅地把嘴裏的藥汁連同寧神花的藥渣子一起塗在上麵。

“嘶——哈!!”

一股麻涼之意順著手臂一直鑽到了心髒,長長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趕緊用準備好的亞麻布把傷口裹了起來,用牙齒和左手勒緊最後一道扣子,夏佐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數的逃亡讓自己幾乎榨幹了身體裏每一個細胞裏的體力,拖著疲憊受傷的身體,高度緊張的精神,食不果腹的奔命,在如此荒涼的北部冰原上逃亡,無論哪種情況對於夏佐來都是可怕的。不過,至少現在自己還活著。腦海裏仍殘存著一些理智,就算是知道自己沒有一絲可能逃出生,卻依然倔強地計算著前方的路徑。

照這樣的度,還要堅持十二,才能到達阿瓦羅薩的邊境,那裏是弗雷爾卓德最友善最強大的勢力,傳部族領艾希是個溫和的……的美女。

人到此時,仿佛隻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才能支撐起夏佐快要倒下的身體了。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為了獵殺一頭冰原巨熊,夏佐孤身一人在北邊的冰原埋伏了三三夜,幾乎耗盡了體力,終於在一個暴風雪之夜把那頭野獸殺死,沒想到在風雪中忽然殺出一群雄壯的野蠻人,那時的自己唯一能依仗的隻有漆黑的夜色和敏銳的直覺了。

殺了四個,受了數處傷,除了右臂上的刀傷之外,就數背後那一錘子最重了。如果不是自己機警,努力向前撲倒,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恐怕就不是吐血那麼簡單了。

很成功地惹怒了野蠻人。

野蠻人沒有吹響警號,估計他們僅僅是一個遠離了部落駐地的遊獵隊,還剩下大約六七個人,一直墜在自己的身後。野蠻人是生的凶猛戰士,在冰原上幾乎所向披靡,最擅長捕獵,祖宗八輩都在弗雷爾卓德的最北端生活,練就了一身的彪悍與霸道。

殺死四個,還真是輝煌的戰績!不逃不行啊!閉眼體驗著周身的痛楚與虛弱,夏佐自嘲地想著。野蠻人在和自己拚消耗,他們並沒有盡全力。永遠讓死亡的威脅籠罩在獵物的嗅覺甚至靈魂中,逼迫自己在沒命的逃亡中把生命力一點一點的耗掉,他們隻要在最後的時刻,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然後走上前來,給自己補一刀就萬事大吉了。誰的四肢達,頭腦簡單啊!老子要和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