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去死好了!”天香語氣也激動起來說。
那曹頔聞言,跺腳道:“別人如何想的,我不知道,如果我有怨怪你的心,我現在立時死了!當初救你出來,實指望能讓你安樂一世,沒想到仍是要你顛沛流離,我這心裏……心裏針紮一樣痛!你……”
聽了曹頔此話,天香哭得越發痛了起來,揚起一張帶淚地臉,呆呆地望著曹頔。
曹頔趁勢一把抓起天香的手臂,激動地語氣瘋狂般地說:“你若不信,我將心挖出來給你看!為了你,我死了也罷了!”說著,竟將天香摟在了懷裏。
曹頔的話如同暴雨般撞擊著天香的靈魂,她不受控製地發起抖來!她沒想到曹頔如此動作,竟一下子被拉得站立不穩,向曹頔懷中倒了過去,正伏在曹頔寬闊的男人特有的懷抱裏。
聽著曹頔的心如擂鼓般咚咚地跳著,天香不覺癡癡地呆住,竟不由自主伸開手臂,緊緊地擁抱住眼前這個人,仿佛那是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和慰藉,仿佛一鬆手,支撐自己生命大廈的支柱就會轟然倒塌一般。因自小起就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無論來往兄長家還是生活在曹府,一直被小心嗬護和保護著,衣食用度極盡奢華嬌寵,她有著最優越的條件、最高檔的生活,最悠閑地歲月,她學琴棋書畫學女工持家,學著做個端莊賢淑、高貴優雅的皇家格格,但所學一切都似乎毫無用處,家中大小事情,一概不需要她參與操心。她渴望她也能如曹穎當日在家時一樣可以倚在李夫人夫人懷裏撒嬌,她渴望丈夫曹霂也能如正常夫妻之間與自己言談說笑、畫眉理妝,渴望叔叔兄長們能待她一如家人般親切溫情,但仿佛每個人都與她隔著山隔著海,尊重有餘而溫情不足,他們將她當作了廟裏的佛像菩薩,當成了供奉的畫像,鞠躬如也卻冷漠隔閡。隨著年紀一天天長大,那些朦朧的、旖旎的、遣眷的情懷亦恍惚在心中徘徊,那些隱藏在詩詞字裏行間的良辰美景地、無可奈何天益發如潮水般在心中激蕩,卻無由而來,無由而去!
而今日,一向被嗬護的歲月竟然被大嫂子的冰冷擊穿,她那脆弱的高貴歲月竟是如此危若累卵,她惶恐了,她慌張了,她無所適從了,她的純淨單純的世界瞬間坍塌,卻突然,一個男人,用他強壯的臂膀擁抱著她、熱烈地說著那些她從不曾聽到地綿綿情話,說著願意為她去死,她暈了,她愣了,她不會呼吸也不會思想了,她隻是慌亂地、無所適從地呆立了。
曹頔頭俯了下來,唇很準確的捉住了她的!那男性的唇很幹很硬很有力,舌尖象蛇一樣在她的臉頰上、額頭上、耳朵邊、嘴唇上遊走,熱熱的呼吸不穩定地吹在她敏感白嫩的肌膚上,那種強烈的屬於男人的渴求的氣息幾乎讓她窒息!曹頔的手緊緊地摟著她的細細的腰肢,她被動地承受著,絲毫沒有可以反抗的餘地,事實上,她也沒有反抗的意識!於是他的手慢慢伸進了她的柔滑的衣服裏,那雙粗壯的男性的大手,象一把生鏽的刀,滾燙地在她的冷冷的肌膚上滑過,她扭動了一下身體,想逃避他的撫摩。可是她的扭動更加燃起他手上燃燒的火,那火掠過脊背,掠過肩膀,燃燒到她胸前女人最柔軟的部位。她終於忍不住含糊地叫了起來!曹頔的手猶如燒開的水,在她的身體上翻滾遊走沸騰,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燒灼得微微的疼痛起來。當她忽然感到一種徹骨的冰冷和堅硬襲擊著她背部的脊柱和皮膚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絲不掛地躺在了地上。
她仰首看去,曹頔的臉上瘋狂的神情,仿佛麵對一項重大的生命命題,他身後是屋頂的橫梁,案上兩盞油燈,象一雙注視著她的眼睛,那是阿瑪額娘在天上在看她嗎?看她在這無助的夜裏,在冰冷的地板上向上蒼交付她的清純和童貞嗎?
曹頔忽然清晰地對她說:“天香,當我將還是嬰兒的你抱在手上時,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最終的宿命!二十年,總算等著你長大了,你應該是我的!”她對這個措辭很惶恐,正要推開他反問的時候,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忽然從身體內部洶湧出來,迅速麻醉了她的全部感官,就象一把生鏽的劍插在她體內,鮮血淋漓時仍在瘋狂攪動!
疼痛還有說不清的眩暈籠罩著她的意識,天香忽然覺得自己和曹頔變成了兩匹受傷的野馬,在崎嶇不平的山間奔騰馳騁,經過的路上荊棘遍地,紮在她的蹄上,四周枯枝縱橫,抽打著她的軀體,冷風呼嘯,苦雨傾盆,而遠處卻一輪殘陽如血!馳騁、奔騰、奔騰、馳騁……這條路沒有歸路也沒有盡頭,她被放逐天際!
在一刹那,太陽的熱力噴薄而出,燒灼了她的世界!他們一起,衝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