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
她雙手緊握成拳,眼睛泛紅閃著瑩瑩淚光。說好不恨不怨,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叫她怎麼可能沒有一丁點想法?
難道她之於鞏家,之於奶奶存在的意義,隻是隨時為鞏家犧牲的工具?在利益權橫的麵前,她是第一個被拿出來毫無懸念被炮灰的對象?
她渾身輕顫著,隨著顫抖,淚水沿著臉頰滑落,心底浮起一絲怨氣:“我好恨!”
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沒用,更恨在困難麵前隻能逆來順受,連掙紮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所以要怨要恨的人,不是別人,是自己!
隻恨,自己不夠強大。
大廳昏黃的燈暖昧的打在鞏正南的臉上,他端著酒杯優雅的品嚐,眼眸卻迷離飄遠,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直到曲雯靚坐到了他的麵前,他才慢慢察覺。
“一個人喝酒很無聊,我陪你喝。”曲雯靚拿過一個高腳杯,倒上三分之一的紅酒,與他碰了碰杯輕啜了口。
鞏正南打量著她,那眼神是這麼多年後第一次的認真,讓曲雯靚心裏沒有了底。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跟明珠是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
聽到這句話曲雯靚的表情瞬間冷淡了下來:“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江明珠那樣的?這可不像你鞏正南。”
她以為,以鞏正南對她的態度,他會翻臉或者保持沉默,結果他一臉認真慢慢的試著與她交談。
“認識明珠的時候,說實話,她真的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至今也想不起來她當時究竟有哪裏吸引了我。”
鞏正南給自己空掉的酒杯蓄滿,繼續帶著那些美好的回憶認真的說:“女人就像酒,有些酒嚐第一口會被它的味道驚豔,有些會很烈,有些呢,則需要耐著性子嚐,等嚐出它的特別就會上隱。”
“你是前兩者,明珠是後者。”
曲雯靚很好奇:“那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區別就是,我可以不喝很烈或者味道讓人很驚豔的酒,可是那杯讓我上隱的酒,讓我一輩子也品嚐不夠,這是最大也是最根本的區別。”
“每個人的味蕾都不一樣,所以每一種類型的酒在不同的人品嚐都是獨一無二能上隱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很平靜,端過桌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從沙發上站起身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獨一無二的,當你習慣的每一天要品嚐同樣的酒之後,你就離不開了。”
客廳再次變得安靜,似乎連空氣都凝固,鞏正南深吸了口氣,帶著苦澀笑意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回響:“又或者,你是對的……”
習慣一個人或許也可以替代愛情?真的可以嗎?
生活依舊在繼續,一切都順著軌跡按步就班。
百忙中,鞏正南接到了黎濤的電話:“不要忘了這個月十五號振誠項目競標,千萬不要遲到,這次關係重大,渡邊氏那邊恐怕也在暗中操控,這簡直就是背水一戰。輸了的話,翻身便難了。”
“哦!”
“哦什麼哦?怎麼聽著有氣無力的,鞏老大,你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你可要對我的未來負起責!我可是把半輩子的前途都跟你們捆綁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別激動。”鞏正南隻覺得腦子都快要炸開了。
經過日本港口的一批貨被截下來了,想也知道是誰幹的!那批貨很重要,搞不好他還得親自前往日本去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
“一批重要的貨物在出口的時候被日本政府給截了,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批貨沒有問題吧?”
“貨沒問題,隻是時間問題,不能按時向合同方交貨損失會很嚴重。已經派出人去跟合同方交涉了。日本政府那邊查不到什麼最後也隻能放行。”
“隻要能穩住合同方,事情問題應該不大,這是渡邊氏給你的一個警告吧?他們是想看你能強硬到什麼地步。”
“黎濤,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都想好最壞的打算了,事情演變到哪一天我支撐不下去的地步時,其實結果也不算太壞。”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黎濤才關心道:“你太累了,給自己放一天假吧,調整好心情後把你那最壞的打算給我丟了!操!”
“嗯……”
鞏正南看了眼日曆,離十五號那天隻剩下五天的時間了。他已經決定將手中啟動的一個項目轉手賣掉,將兜回的資金投標振誠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