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這是在逼迫他,逼迫他低頭!逼迫他受辱!
他真是被北唐瑾的一番說辭氣得頭都嗡嗡直響,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被人逼迫至此!北唐瑾!他記住了!這個可惡的瘋女人!
他逼迫自己平息胸中騰騰而上的一股股怒氣上湧,拚命想要扯出一絲看起來比較自然的笑意,可是,他笑不出來!若是這種情況都能笑得出來,他真是沒有心的木頭了!
但是,應當說的話,他還是必須要說出來的!
“母後母儀天下,端莊賢惠,拜師學舞,稱頌在大方之家,我今日為棲冰姑娘敬茶,實為效仿母後當年遺風,焉能感覺受辱?胡重,還不快倒一杯茶來?”鳳琰說話的時候,已經換了一番臉色,微笑得極為得體,仿佛方才那個差點兒被氣得吐血的人不是他一般。
北唐瑾心中冷笑,鳳琰嘴上是這麼說的,可是心中一定被氣得夠嗆,隻是,她也笑了起來,道:“四殿下果真是知錯就改,那麼您同阿芸的婚事……”
鳳琰勉力扯出一絲笑意,道:“芸兒蕙質蘭心,甚得我心,婚事自然是不能退了。”
北唐瑾心中得意得笑,婚事不但不能退,您以後為了堵住我的嘴巴,還必須要奮力維護這樁婚事呢!看看,四皇子殿下,這麼快,咱們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您是不是很開心呢?
棲冰聽聞,四皇子真要為她敬茶,她一陣感覺不太真實,整個人僵了僵,瞧向北唐瑾的眼神有些茫然。
隻聽北唐瑾說道:“棲冰姑娘,您是阿芸的師傅,阿芸同四殿下有婚約,於情於理,四殿下為您敬茶,喚您一聲師傅也是不為過的,因此,這茶您還是放心喝下吧。”北唐瑾的聲音十分溫和,笑容也如春風一般。
棲冰有些晃神,這茶水,她能喝麼?
鳳琰聽了這一番話,接過胡重茶水的手指抖了抖,方才北唐瑾隻讓他為棲冰敬茶,這會兒棲冰就成了他的師傅了!這簡直是變本加厲!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說什麼,他此時已經將北唐瑾準備好讓他低頭的話想好了。
若是此時他再辯駁的話,那麼這件事便扯到父皇的身上了!因此,這茶,他必須要敬上,而且要敬得好。
梅寧軒心中極為好笑得瞅著鳳琰憋著一肚子火卻非要裝出極為得體微笑的奇怪臉容,不禁覺得他這小師妹越發可愛,她為何要將鳳琰逼迫至此呢?他仿佛記得,她同鳳琰沒有仇吧?
鳳琰此時已經捧上茶杯,麵色極為恭敬得將茶奉給棲冰,口中道:“請師父用茶。”鳳琰的聲音,明顯有一絲顫抖。
北唐瑾知道,這是因為對方極力忍住惱怒的緣故。
棲冰又瞧了一眼北唐瑾,見對方點點頭,她才感覺有些怪異得將茶水接過,喝了一口。
鳳琰的敬茶,到此處便是完事了。
北唐瑾換了一臉極為和煦的笑容,就那麼望著鳳琰。
這當然不是什麼好表情,因為,鳳琰分明看見北唐瑾的臉上明顯的鄙夷之色,那眼神仿佛是在看著無比汙穢的東西一般!仿佛他已經是極為不幹淨了!
鳳琰平息的怒氣一下子排山倒海得湧了上來,可是,他見著了,卻不能發怒,因為北唐瑾什麼都沒說,即便是他知道,她這是故意,故意嘲笑他,他此時已經為藝妓敬茶,受到如此大辱,如此汙穢的一筆,是她北唐瑾強迫他畫上的!
這個可惡的女人!鳳琰氣得有些血氣上湧,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隻憋紅了一張臉。
北唐瑾卻是依舊得意得笑著,她就是要氣死鳳琰才好,可惜,這個人還有用,她也是憋了這麼久才為自己當年所受的苦楚收了一點兒利息而已!他就受不住了!以後要受的還多了去了!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殿下,您慢慢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