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說話的速度極快,神色也越發激動起來,鳳琰竟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韓退之深受敬仰,他自然不能說自己的思想高於韓退之,那隻能說明一點,他思想不正,以至於遭到北唐瑾強烈的駁斥。
梅寧軒詫異得望著北唐瑾,方才她還極為溫順,此時卻像是一個受驚了的小獅子,朝著敵人伸出利爪一般,那般凶狠!
事實上,在大多大家世族中,同藝妓學舞的確是令人不齒的,可是北唐瑾方才那番話卻是有理有據,直將鳳琰堵得沒話說了!
可是,這還沒有完,隻聽北唐瑾又說道:“昔年皇後娘娘學習舞蹈,鄭家便是請了大都第一名妓箐竹教習,這樣說來,四殿下是覺得鄭家的門楣不夠幹淨?還是覺得皇後娘娘被藝妓教習過令您不齒呢!”她的語速越來越快,上前一步,逼視鳳琰,隻將他逼得後退一步!
鳳琰震驚得看著北唐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麵色已經是青白交錯!
北唐瑾心中高興,麵色還是一派憤怒,道:“北冥國的二殿下也曾追隨身份為布衣的靜箴大師學武十數年,難道四殿下這是瞧不起二殿下麼?我北唐瑾也是師出靜箴大師,您還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這個從邊關出來的鄉野丫頭!”
鳳琰被逼迫的連連後退,麵色漲紅,卻是想不出一句話辯駁!
鳳琰的確是瞧不起北唐瑾出自邊關,嫌棄她在邊關呆過,北唐瑾知道這一點,因而今日更是步步緊逼!你不是嫌棄我麼?好啊!我就讓你嫌棄個夠!我就是出自鄉野!跟布衣學過武功!
可是,您出身高貴,卻被我這樣逼迫,我出自鄉野卻逼迫你啞口無言!
梅寧軒整個人愣住了,她這位小師妹可真是聰慧啊,將他也拖下了水!可是,他倒是覺得這種感覺是極好的。
棲冰震驚得盯著北唐瑾的背影,說不出的心中感激和動容,她學識淺薄,身份低微,不懂得這麼些個大道理,可是,她此時卻能聽懂北唐瑾說的每一句話,她同時極為感激北唐瑾,能為他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說句話。
她初見北唐瑾的時候,隻覺得這位美麗女子氣場很大,縱然美貌卻是令人生畏,可是此時,她卻覺得這名總是一臉冰雪的女子如此可親可敬!
鳳琰被逼迫得沒話說,臉色一直青白紅,交錯著,目光注視著北唐瑾憤怒的臉容,即便是他此時依舊是瞧不起這名在邊關長大的女子,可是,他卻是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說起來,他還真是不能辯駁,且不說北唐瑾將大政治家韓愈搬了出來,使得他一點兒理都占不上,又將皇後當年同藝妓學舞的事情步步緊逼他,又將北冥國二皇子扯出來壓在這裏,他哪裏敢辯駁呢?
他即便是不辯駁,他方才說了那句辱沒了北唐府門楣的話令北唐瑾將當年皇後娘娘同藝妓學舞的事情一對比,那麼此事若是傳了出去,便是他鳳琰在辱沒皇後娘娘,辱沒鄭家了!
這樣的罪名,他哪裏擔當得起啊?
鳳琰倒吸一口涼氣,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北唐瑾便將辱沒皇後、辱沒鄭家的大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真真是一張利嘴啊!
好在,她即便是如此說了,卻並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畢竟,北唐府和四皇子府聯姻,她不會將自己拖下水!
捋清了思路,鳳琰麵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是我方才說錯了話,玉容將軍見笑了。”
北唐瑾的麵色卻是越發陰沉,諷刺道:“說錯了話?玉容記得您方才還是振振有詞呢!怎麼,這會兒便是說錯了話?您堂堂皇子,高高在上,尊貴無比,豈是隨意說話的?若是此時在公堂之上,您一句說錯了話,就能了事麼?”
鳳琰心頭一震,他本以為他方才的一句話,北唐瑾便會鬆口了,哪裏知道她竟然咬死不放呢?她如此步步緊逼,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