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澗月狹長的鳳目中,那雙漆黑的眸子倏然變得晶亮,定定得望著北唐瑾,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道:“玉容真的不懼怕我麼?”
北唐瑾不知道花澗月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即便那日他的言行的確是令她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也沒有到恐懼的地步,因而,正色道:“洪水猛獸玉容尚且不懼怕,怎麼會懼怕國公爺呢?”
花澗月的眼睛更亮了,似乎感覺有些做夢一般,重複道:“真的麼?”
北唐瑾則是覺得對方好生奇怪,尤其是她覺得花澗月這雙狹長的鳳眼應當是嫵媚妖嬈,怎麼這表情中有幾分孩子的天真稚氣呢?
但不管如何,她的確是不懼怕花澗月的,她敢同他們為敵,自然是不懼怕的。
因而,她從容點了點頭。
花澗月笑了,少有的天真和專注,望著眼前的少女,眼神一陣癡迷。
其實,初次見到她,他隻是被她的美貌震撼,但是隻是一瞬間,美貌的女子,他見多了,縱然北唐瑾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但是他也並沒有對她動心,皮相這種東西,他並不甚在意的。
初次了解她,他知她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武功高強,甚至是他同逸寧聯手都敗在她的手下,因而,他對她首次動了殺心,這個世上極少有他們難以掌控的人,若是這個人存在,那麼,應當盡快除掉。
於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陷阱,他們設下,她破解。
她總是那麼從容不迫,總是能讓他們落了下風。
這個女子令他敬佩和讚賞,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對她充滿了興趣和好奇,她是一個罕見的聰慧女子,她是那麼有趣的一個人。
隻是這一切,都不足以打動他的心,或者他對她的心一直停留在欣賞的層次上。
直到那天晚上,或者是機緣巧合。
一向孤高冷豔,冰雪聰明,心如冷冰,甚至是手段毒辣的她,竟然有那般孤單的背影。
那少女的影子一直盤桓在他的心中,或者,那天晚上,請求她來看戲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可是現在想來,他感激自己的心血來潮,或者說,那個時候,他已經動了心,隻是自己並沒有發現 。
他的心中有了一名女子的影子,他並不甚在意的。
或者是老天垂憐他,前幾日,他竟在家中無聊翻閑書,竟都是些個才子佳人的故事,尋常的時候,他覺得這些故事真實誤人子弟,可笑之極,隻是奇怪的是,他那日竟抱著那書將那書看了個完。
奶娘問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他心中一跳,他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他很少收心,以往他總是喜歡同逸寧遊山玩水,其實,身邊也出現過一些女子,隻是,他一直覺得女子都是一樣的……
因此,他想否定,然而,銅鏡裏的自己,竟然麵頰緋紅,少女的影子竟然是一瞬間又充斥在他的腦海裏。
什麼是心上人呢?
心上的人?
便是心裏的那個影子?
如果是,那便是她吧。
所以,他送了紅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