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喝喝。
不知道她從哪裏掏出來一捆麻繩兒,手腳麻利的捆在我的腰椎上。
我:……
她大概閑得無聊,又問我:“你認識這裏的路嗎,我第一次來這裏,等了你半天,哪兒沒去過。”
我:謝謝您嘞,我剛來差點被您一劍給劈叉了,第二次來就被您給捆上了,我也是第、一、次!
這個女人拽著不情不願的我在這座石頭城池裏四處遊蕩,但是周圍的人好像沒有看見我們,各有各的方向,熙攘而去。
“我叫裴嬰,你叫什麼?”
我:……難道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發現我不會說話嗎?
她突然停下來,轉身盯著我的衣服,笑了,“穿得這麼白,幹脆就叫你鴿子吧!”
我:……鴿你妹啊!
她到底是有著怎樣的發散思維,到底是怎麼從白大褂聯想到鴿子上麵的?!
再不濟大白小白我都忍了,可你……哼哼的給爺一動物名兒算是怎麼回事啊?!
“鴿子,我帶你回我家。”
我:……謝您嘞!我不去!
一眨眼,我們就來到了大漠之上。
我:……這tm到底哪兒來的場景特效?
“那就是我家!我叫裴嬰,我父親是天朝的大將軍,他鎮守邊疆,是民族大英雄!”
這種驕傲的口氣……說的又不是你本人。
我白眼之。
距離逐漸拉近,在我的麵前,的確是有一座由無盡沙土堆砌成的城樓。城樓破碎,柱梁已朽,唯有城樓上守衛的兵甲是熠熠生光的。
“誒?”她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那不是我嗎?”
瘋瘋癲癲,不知所雲。
她又拽著我跟上飄紅的馬車,指著馬車裏那個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小女孩跟我說:“你看,那就是我!”
我看著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又對比了一下眼前這個女神經。
認真的點點頭,還別說,這小女孩——是她妹妹吧。
倆人長得真像!
“我這是要去哪兒?”女神經裴嬰站在大漠之中迷茫了一會兒。
此時此刻的我隻想回家。
場景一變,我又來到了一間建立在山水之間的巍峨宮殿。
年邁的女人穿著玄色華服,殿堂之下,跪著一位美貌少婦。
“是外祖母和母親!”裴嬰看起來很開心。
裴夫人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苦苦哀求上座的老嫗:“母親,您是先皇最寵愛的長公主殿下,隻要您開口,陛下他一定會放棄讓我的女兒進宮。”
長公主殿下威嚴的表情不見得一絲一毫的鬆動:“薑,你錯了。這天下不姓張,亦非裴氏之流。”
一臉哀戚的裴夫人額頭著地,“母親,您救救我的女兒吧!求您了!”
威嚴的老嫗長歎一聲,畫麵接著轉到繁華的鬧市。
裴嬰看著遠遠而來的紅轎,連帶著轟動全城的十裏紅妝,麵無表情。
我聽見路兩邊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可是當今陛下的第三任皇後了,嘖嘖。”說話就說話,還帶著一股惋惜的語氣,當皇後不好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哦,這說的是皇帝。
“你可小聲點吧!”
“聽說繼後是裴大將軍的掌上明珠?”
“呀,前幾天裴將軍的大公子不是剛娶了驕陽公主嗎?裴將軍一家如今可是無上光榮啊。”
傻,物極必反。
臥塌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這裴將軍一家,遲早得被皇帝收拾了……裴嬰她老爹是誰來著?
我震驚的看著穿著血淋淋鳳甲的裴嬰,她麵無表情的回看我一眼,拽著我的繩子跟著送親的隊伍繼續往前走。
那一瞬間,我似乎看透了她眼底的灰暗。
第二天,照舊驚醒!
“裴嬰!!!”我惡狠狠的瞪著站在我臥房落地窗前的女人,“你為什麼跟來了!”
裴嬰胸前的匕首一動不動,安安穩穩的插在傷口上,風雨不動安如山。
這tm簡直就是噩夢變成現實好嘛!為什麼夢裏不放過他,醒來之後他還得麵對這個女神經!
嚇死個人了!
“鴿子……我好像記起來了……”
我抓抓宿醉之後有點沉痛的腦袋,恨不得以頭搶地耳。
誰tm倒黴的做個噩夢還能把死去的人帶到現實中的家裏?!
還有誰?!
還有!“爺不叫鴿子!”
裴嬰絲毫不予我理會!
洗漱好之後,我看著客廳電視牆上的排班表,很滿意的發現我今天正處於休班狀態。
但是餘光一掃到客廳裏那個女人鮮血淋漓的鬼樣子,爺心中唯一的一點欣慰都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