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仰躺著絕望大笑,許久,似是身心俱疲。
她冷冷的斜眼看向始終不發一語的李承澤,“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會殺了她,然後,你的兒子,也會反了你。”
又蹦出一句怪笑,說著話也不知是在說誰,“哈哈哈——好侄兒,我就等著那一天,我就等著你們自相殘殺的那一天。”
她瘋瘋癲癲的用盡力氣爬到門邊,就連腳下的淤泥也不去在意,嘶喊著,“本宮等著...等著那一天!”
李承澤看出她幾乎在崩潰的邊緣,冷冷的瞧她一眼,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身後再次傳來她的叫喊,“叫她來見本宮,讓她來見我!”
最後幾字,既有恨意,也有哀聲。
鬼魅一般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獄中。
..........
「不,不——」
長公主又一次被自己的夢給驚醒。
她喘著粗氣,驟然睜開的眼睛還不太能適應的了強烈的光線,半眯著眼,虛虛的看著屋中簡陋的木桌。
鳳陽高牆,隻進不出,專禁皇室。
小院子外卻傳來一陣響動。
現在不是守衛巡邏的時間,而這世上除了婉兒之外,也不會再有人能來看她。
意識到來人會是誰時,李雲睿激動的離開床榻,連外衫都未曾穿著便跑進小院子裏。
說是院子,但實際也小的可憐,幾平米而已,堪堪擺下一張桌子,隻是可以供人望望天空罷了。
“是誰?”李雲睿揣著答案問出聲。
“是我。”她聲音先至,待到此聲落下後,周邊的侍衛便替人打開了門。
雖然陶鏡楊剛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趕來見李雲睿,但她也沒有自大且狂傲的穿著朝服來見她。
何必穿的如此隆重來此地刺李雲睿的心呢。
明知道她最想要,而最得不到的就是這些。
於是臨行之前,她特意先回去換了一身常服才趕來。
長公主穿的還是一身素白,一支簡釵盤起她所有發絲。不到半年的時間裏,她瞧著要蒼老許多,連頭發都白了一半。
陶鏡楊也是一身廣袖素白,發型簡約,眉目柔和但眼神並不柔弱。
她自顧自走進院子,屏退了四周侍衛,兀自坐到了木桌旁置著的椅子之上。
“我知道你要見我,所以我便來了。”陶鏡楊淡淡開口,等著對方問她問題。
李雲睿眼神如死灰,上下打量著她全身,眼睛落在她隻盤了一半的頭發上,眼神閃了閃,但一時沒有出聲。
她一兵敗便被押入獄中,身邊親信全無,沒有人能給她透露外麵的消息。
即便是婉兒那次來給她送補給,也沒有與她多說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還是李雲睿先開口,“你竟真的敢來,就不怕我發瘋,在這裏殺了你。”
她聲音輕飄飄的,毫無力氣。
陶鏡楊直視她,並沒有說自己的武力有多高強,而是問,“所有人都說你瘋了,所以你也承認自己真的瘋了嗎。”
她看著李雲睿慢慢向她走近,雙手啪的一下支在桌子上,“不要對本宮說這樣假惺惺的可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