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不眨眼,隻是望著她,任憑淚水落下來。
那日陶鏡楊沒有替她拂去淚花,而是遞給了她一個帕子。
角落裏繡著的是一枝雪梅,傲寒綻放。
她篤定,像林婉兒這樣的人,隻要給她機會。
定會有一番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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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的畢生執念並非是我,隻不過,如今也隻剩我才能給她個答案。”
陶鏡楊想起那日與林婉兒的對話,心中有些悵然。
李承澤捏顆暖室栽出的葡萄,聽她這樣說,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陷入沉思。
許久,他才開口,“若阿楊見完李雲睿後,她若自戕,或許婉兒會很難過。”
若長公主因阿楊自戕,在李承澤的想法裏,婉兒即便不說也定會傷心。
範閑向來待婉兒極好,若因此會記恨阿楊或與之生出嫌隙,那豈非得不償失?
“承澤,是我們將婉兒想的太柔弱了。從前她隻是身子弱,所以連帶著脾性也瞧著弱而已。”
她眼前浮現林婉兒說話時溫柔卻倔強的樣子,語氣之中隱隱帶有欣賞。
殿外傳來蘇總管的聲音,“陛下、國師,大臣們都已進殿,還請移步乾清宮吧。”
李承澤扶著她起身,在走出殿門之前說道,“阿楊既已有主意,那便去吧。”
兩人並排出行,四周站崗的侍衛宮人早已見怪不怪,如今幾乎整個天下都已知曉,咱們大慶出了個頗得皇帝寵信的女國師。
同一時刻。
北齊小皇帝在接到消息之時也是一字驚訝,“你是說,之前使團裏的那名字女子,如今又以女子的身份登上了朝堂?”
“是的陛下,她不僅登上了朝堂,還......”說話之人全身穿戴素黑,圍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
戰豆豆見來人說話支支吾吾,語氣有些不耐,“有事就說,支支吾吾個什麼。”
“咱們在慶國的探子來報,說是這位國師在朝堂上是與慶國皇帝並坐一榻。”
“什麼!?”戰豆豆驚得手中的書都差點要拿不穩,“並坐!?”
至於這麼離譜嗎?
“如此做法,他們慶國的朝臣們,就沒有一個敢出聲駁辯的?”北齊小皇帝還是不敢置信。
恰時,海棠朵朵處理完師父的後事正好進宮,聽到她們的對話時便接了一句,“不僅如此,那陶鏡楊隻怕還有著大宗師的身手。”
戰豆豆見海棠來了,揮一揮手,示意讓黑衣人先下去。
海棠朵朵回想起慶國將師父的屍體送回那日,心中總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怨氣。
也不知是在恨陶鏡楊,還是在恨大慶。
戰豆豆一身男裝擰著鋒利劍眉,“是了,朕沒忘。”
眼下整個大陸的大宗師全都死了個屁的,她們北齊如今也是虛弱之中。
海棠朵朵盤坐在北齊皇帝身前,神色凝重道,
“這陶鏡楊如今在慶國的威望極高,朝臣不反對,除了是慶國皇帝對她極其信任之外,還有她一上朝後便推施新政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