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氣飄來,陶鏡楊見他有汗,便順手拿出帕子遞給他。
但李承澤卻笑得邪氣,不伸手去接,反而將自己臉湊了過去。
輕輕側過頭去,脖子青筋裸露,眼神也有些撩人心懷的看著她的眼睛。
陶鏡楊被看的心髒怦怦直跳,直接甩了帕子在他胸膛,帶著笑意說道:“你自己擦。”
帕子在她手中握著,後者便索性鉗著她的手湊到自己麵前。
擦完帕子也不還,李承澤一把搶過,順手就揣在了衣襟裏。
他笑得張揚,嘴角勾起的幅度漸盛,“阿楊好貼心,竟又要送我個手帕。”
陶鏡楊手掌空空,捏了捏空氣,“分明是你硬奪去的,自我醒來後竟拿了我兩個香囊,你像個強盜!”
其實她也不太會繡,且隻會繡一個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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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使團趕路時無聊,陶鏡楊跟著祝悠然在馬車裏學過一點。
隻是陶鏡楊素來沒什麼喜愛的東西,一時間也想不起要繡些什麼在上麵。
當時正好路過幾棵茉莉花樹,花開的正盛,離得老遠也聞的見香氣。
路上隻零零散散種著幾棵,但花香味兒卻幾乎伴了他們一路。
情味於人最濃處,夢回猶覺鬢邊香。寥寥幾枝,卻足可以香滿一屋子。
好兆頭。
像可以燎原之星星火點。
陶鏡楊探出車窗摘了幾朵,就著實物,繡出了個茉莉紋樣的香包,繡完後又將花朵也置了進去。
茉莉色白,她便挑了淡綠色做底,日日掛在身上,哪怕是大東山那天也不曾摘下。
那日,李承澤環著生死未卜的她,一眼就瞧見了腰間那沾著鮮血與灰塵的茉莉香囊。
自此之後,他便日日都熏茉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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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鏡楊一醒就發現自己香囊丟了,忍痛又給自己縫了個一模一樣的。
然後被李承澤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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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繡一個。
又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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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下來,氣得她幹脆不縫也不戴。
結果李承澤見她腰間空空還咧出一樂,拽了自己身上的竹青玉佩,熟練的將它綁在了陶鏡楊身上。
“不用你的帕子,我還能用誰的,嗯?”他語氣懶散,一手持劍,一手攬過對方的肩膀往裏走。
陶鏡楊搖搖頭,“壞透心兒了,繡一個能累死我,下回我可絕不給你。”
李承澤裝沒聽見,不吭聲,到了屋中後把手鬆開,自己進了內室,“等一會兒,我更衣。”
內室無人,她在外頭等著突然想起什麼,“誒,我官服好像還在王府。”
“拿回來了。”李承澤換好衣服推門而出。
陶鏡楊點頭轉身,“真不愧是當皇帝的哈,倒是夠快的。”
李承澤,“......”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柳枝趁著夜,悄悄抽出新芽。
翌日。
初卯。
天空深藍,將明未明。
似乎從遠處傳來模糊鍾響,聽不真切,隱隱約約聽著能有四聲。
身為大慶打工人的陶鏡楊,此時也是半夢半醒,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恍恍惚惚之間也沒睜眼,隻是等著府中侍女來叫她,絲毫不放過一分一秒的睡眠時間。
一刻鍾後。
門外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