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差不多,範閑才將府門打開,迎了後者進來。

“進去吧,我僅代表鏡楊真人,同意你進府取經。”

“......”

不多時,李承澤站到了第二扇門前。

他敲門,門不開,於是他就爬窗戶。

屋中設了個貴妃椅,陶鏡楊就側臥在上頭,半支著身子瞧他。

身著從宮中穿出來的藕粉色絲質長裙,裙擺飄飄灑灑的垂到地麵,及腰長發軟軟的全部放到了身前。

見他進來後便立在原地不動,連翻窗戶沾到了身上的灰也不在意。

她不由挑了挑眉。

“你走的急,有些東西忘記帶了。其餘的我都差人送到了你的新府,隻是有幾樣我得親自送來才能安心。”

李承澤自顧自出聲,語氣因做慣了皇帝,在說話時有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威嚴。

身上穿的還是在宮裏的那一身,墨黑金絲寬袖,飛肩團龍紋,唯有內襯是一抹白色。

板板正正,端端正正。

誰還記得他那踩著穿的鞋,隻扣一半的衣領,和那身後反著係的腰帶......

也或許,連他自己也忘了。

“我記得,你從前鮮少穿黑。”陶鏡楊眼睛看著他簪在冠上的簪子。

龍頭發簪,象征著他獨一無二的皇帝身份。

慶帝同款,醜的讓人想哭。

這句出乎了李承澤的意料,沒想到她最先注意到的,竟會是自己的穿著。

不過慶國以黑為尊,皇帝上朝總是免不了要穿黑。

“不喜歡?以後不穿就是了。”李承澤倒是很自然的說出這麼一句。

現在兩個人都平靜的很,隻是這樣過於平靜,多多少少就會顯得有些生疏。

陶鏡楊微微搖了搖頭,“黑色顯貴,你穿著很氣派。”

明明是誇獎他的話,但李承澤聽了卻沒覺得有多高興。

他聽著聽著就低下頭,胸膛起伏了一下後又抬起眼。

由單手托著木匣,換為用雙手將其捧著。

他移步到她身前,在此期間,前者的姿勢沒有變換,依舊是側躺的模樣,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陶鏡楊的情緒沒變,“我不記得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那裏,陛下還是請回吧。”

隻是說他也不聽,人還是移到了她麵前。

李承澤站定,一手托著匣子底,另一隻手將匣子打開,把盒子遞到她的眼下。

隻見裏麵赫然躺著兩枚玉製印章,一龍一鳳,相對而置。

......

陶鏡楊低著頭靜默兩秒,許久才緩緩抬起頭,神色莫名,“這什麼意思?”

“傳國玉璽。”李承澤食指摩挲了一下左邊的龍印,

“你說你想登廟堂,隻是何必這樣麻煩?我想了想,不如幹脆將廟堂送與你。”

陶鏡楊不語,隻是一味的盯著玉璽和李承澤來回瞧。

他又拿起右邊的鳳印,看著上麵的鳳凰,“這是鳳印。”

李承澤將其放回龍印身邊,湊成了一對兒,輕聲說,

“天下之治,僅成一體。如你所說,你我若成婚,即便並非你我所願,也定會引起黨派紛爭。”

“你的想法,我尊重。所以朝堂之上,慶國會尊你為國師,朝堂政務、皇權百官,皆以你為尊,無人敢有異言。”

他將匣子放到一旁的矮幾之上,後又伏在了她貴妃椅的腳踏上。

“隻是除了這些,還有一物,你忘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