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聽完:嘀哩咕嚕說的這一串是什麼?
範閑聽到一半,就有點羞恥的雙手捂住臉了。
頭一回聽到有人見到他不是同情,範閑心裏舒服多了,高聲笑道,
“這人太刻薄了受不了,婉兒,我們走。”
不好意思,村裏剛通網,皮皮蝦,我們走。
範閑從輪椅之上站了起來,接過婉兒手中的輪椅扶手後,推著空輪椅就走了出去。
屋內眾人(除了李承澤)再次看完:嗯?
什麼意思,範閑為什麼突然能下地了?!
他不是癱了嗎啊?!
陶鏡楊單手掐腰出聲,“這就好了?合著我是神醫啊。”
她上下掃視著範閑走路的姿態,步履虛浮,搖搖晃晃,看得出來是傷到了根本。
不過身體的問題倒是不大,左右都有法子治。
正好鍛煉一下他的心性,不體會一下從雲端墜落的感覺,那人生總會是不完美的。
“早好了。”範閑拉著林婉兒一起往外走。
後者眼神中滿是惶恐與尷尬,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忙看向李承澤和陶鏡楊,眼神中含著歉意。
範閑已經推著輪椅走出去了,在門口拐彎的時候,懶洋洋的道,“我就是懶得走路而已。”
裝癱多方便啊,到哪兒都有人推。
......好抽象。
好抽象的行為。
抽象小子抽抽象香煙,抽象他爹開抽象之門迎接,簡直是抽象到家了。
屋中另外三人麵麵相覷,謝必安下意識的去瞧了李承澤一眼。
後者皺了一下眉,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帶著另外兩個走。
謝必安穩穩接住新號,扯了一下悠然肩膀處的雲肩,懟了一下還在賣單的範無咎。
這兩人也反應了過來,分別的都找了由頭,準備跟在範閑和婉兒的後麵一起離開這裏。
【悠然】:我去看看其他傷者。
【謝必安】:我去安排一下宮中護防。
【範無咎】:我去算賬了...(累的像狗版)
三人一溜煙的出去,追上了走的並不快的林婉兒和範閑兩人。
“陶兒姐總算是醒了,我這心中真是輕鬆了不少。”範閑挨著林婉兒,說話的聲量沒有刻意放小。
謝必安輕輕拍了一下範閑的後背,隻道,“範國公身子大好,算是雙喜臨門。”
範閑比出一根拒絕的手指,笑著看向謝必安道,“欸,說好幾遍了私下裏要叫名字,範國公聽著都給我叫老了。”
範閑狡猾一上心頭,又十分不見外的說,“或者,謝侯爺你叫我範大哥也行,反正我是無所謂。”
謝必安偏偏頭,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我早就說範閑是裝的,你們還不信。”悠然雙手插在胸前,步履輕盈,
“燕子堯上回給他把完脈就說了,結果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信我。”
林婉兒笑著替範閑解釋,“安之總是這樣愛開玩笑,我早就說過他了。”
她解釋完,還悄悄地擰了一下範閑的胳膊。
「嘶——」範閑擰著勁兒疼了一下,表情微微扭曲,憋著沒敢出聲。
“各位不忙的話,可以幫我理理賬嗎。”範無咎單純出聲。
他剛剛就是算賬算了一半趕過來的,現下手中的毛筆已經幹了墨了,摸著硬硬的。
祝悠然頭也沒回,大步的快速向前走著,邊走邊說,“不是給你分了一波人嗎,你讓他們做不就行了。”
幾人越走越快,尤其是範閑,此時正打算離範無咎遠一點,省的沾上這班味兒了。
“我心中不放心,總得自己再對一遍...誒誒誒,你們走那麼快做什麼?”
........
屋外的聲音漸行漸遠,現下屋中再無旁人,隻剩下陶鏡楊和李承澤他們倆。
兩人互相對望著久久不出聲,看著看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雙雙捂著臉笑了。
也就是現在這裏沒人,讓人瞧見這兩人抱頭痛哭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抱頭哭完還得抱頭大笑。